现在段公子和九王爷在开战,这是全国人都知道的事儿,而你和姚公子是各自支持着敌对势力,这样的情况下坐在一张桌子上谈合作,不是很奇怪吗?”
宋世贤看她一眼,笑着说,“确实很奇怪,但你又忘了,我们是商人。”
戚烟道,“就算是商人,那也是敌对的商人。”
宋世贤伸手拍拍她脑袋,语重心肠地道,“等会儿就你明白了。”
宋世贤不对戚烟多说,戚烟也不多问。
商人的智慧,有时候讲不明白,得看,得听,得学。
宋世贤虽然天天把戚烟带在身边,可戚烟不是宋世贤,不是天生的商人,她能懂得的,也只是一颗小脑袋的智慧,超过脑袋以外的,她就没办法理解。
常安一直拍门不止,是以,等了将近有一柱香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道十分不耐烦的声音,那声音吼道,“谁呀!不知道我天字琴铺不见阳光不开铺吗?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常安听到这声音,猜准了这人定是姚宴江,他轻咳一声,往后瞅一眼宋世贤。
宋世贤对他摇摇头,示意他没事儿。
姚宴江昨天晚上制琴制到深更半夜,到丑时才睡,现在还不及卯时,中间才睡了多久啊?没睡好,心情不爽,情绪不好,伸手就将门气哄哄地拉开,耷拉着一张脸,也不看门外站着的是谁,闭着眼吼道,“今日休业!”
说罢,伸手就要关门。
结果,关合到一半,还没完全关上,宋世贤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他说,“姚公子,来找你帮个忙。”
姚宴江听到宋世贤的声音,眼睛一睁,看到果然是宋世贤站在前方,他伸手揉揉眼,又揉揉眼,咦一声,备感奇怪。
他仰头看了看天,太阳还没出来,不知道今天的太阳是打东边儿出还是打西边儿出。
姚宴江心想,肯定得打西边儿出来。
他正了正头,虽然眼中的困顿之意还是一团一团的,但他脑袋却很清醒,清醒地记着了刚刚宋世贤说的话,他说,找他帮忙。
姚宴江松开关门的手,抱起双臂,问他,“帮什么忙?”
宋世贤道,“我二叔和二婶想去松漠岭,我想请你陪他们一程。”
姚宴江轻啧一声,眉梢高扬,笑着说,“那是你二叔二婶,怎么让我去陪啊,你搞错了吧?”
宋世贤道,“没弄错。”
姚宴江撇撇嘴,他自然知道宋世贤找他的用意,可他不打算帮,他说,“我若走了,我的天字琴铺可就没人打理了,再说了,我没道理陪他们走一趟啊。”
宋世贤说,“你若不介意,我可以先帮你打理一段时间天字琴铺。”
宋世贤是宋氏商号的东家,从衡州到琼州,虽然曾一度因为柳纤纤而自甘堕落过,可他的能力,是被所有商人们认可的。
衡州首富的地位不是一张嘴就得来的,那是靠实力拼的。
而琼州分号自开业起生意就好的不得了,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们的产品多好多好,只是因为经营者有一颗强大的商人头脑。
若宋世贤愿意帮他打理天字琴铺,天字琴铺只会更好,不会更差。
而且,宋世贤抛的这句话,可不仅仅是先帮忙打理这么简单。
姚宴江眯了一下眼,推开门,对他道,“进来吧。”
宋世贤带着戚烟和常安跨过门槛,进去。
姚宴江扭头冲最后面的常安说,“帮我把门栓住,今日我天字琴铺真不营业。”
常安二话不多说,直接将门栓死。
姚宴江将宋世贤带去了他的制琴房,说是制琴房,也等同于书房,这种制琴房很多,不同的琴,不同的制法,不同材质的丝弦,所用房间都不同,所以,姚宴江的制琴房少说也有五六间。
姚宴江带宋世贤去的是他平时休息最多的一个制琴房,里面什么都有,软榻、高椅、试琴台、凉桌、珊瑚柜、工具墙,一应俱有,当然,还有待客厅。
等宋世贤、戚烟、常安在待客厅里坐好了,姚宴江提壶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琼州菘露,倒罢,也不寒暄客气,直白地对宋世贤道,“想帮我打理,那得有身份,你一个外人,我怎么可能放心交给你打理呢。”
宋世贤问,“你觉得什么身份合适?”
姚宴江道,“合伙人的身份就非常好,我放心,你也放心。”
宋世贤端起水杯递到唇边,浅浅地抿了一口,琼州菘露,取自于普通的菘菜,菘菜性凉寒,用此菘菜制出来的水非常解渴,能祛热解烦,而且非常甘甜,入喉清爽,琼州常年温热,这种菘露也十分常见,因为制材便宜,几乎各家各户都有,宋府自然也有的,而且宋氏商号在琼州开了分号后,这种当地的菘露就被宋世贤开发了出来,因为成本低,利润高,菘露水就成了一种特殊商品。
当然,琼州本地的商人都瞧不起这菘露水,因为太普通平凡,所以拿不上台面,但其实,越是普通平凡不值钱的当地特色,越能畅销别处。
宋世贤因为这琼州菘露可是赚了不少银子。
宋世贤喝一口菘露水之后将杯子放下来,手指摩挲在杯口边缘,冲姚宴江道,“合伙可以,有钱大家一起赚,但前提是,我们互不干扰对方的家事。”
这里的家事,其实二人都心中肚明,指的是政事。
姚宴江笑道,“你的家事,我可干扰不上。”
宋世贤看他一眼,收回手,沉笑地说,“那就谈一谈你的想法吧。”
姚宴江道,“还跟上次我与你说的一样。”
宋世贤抿起薄唇,眼中的深意一揽无遗,他觉得姚宴江真不是一般人,这种情况下谈合作,他竟然不改初衷,他上门求人,他却施他以恩惠,这其实是最高明的商人智慧。
宋世贤忽然一笑,点头说,“好,依你。”
姚宴江就起身,去到试琴台后方,翻腾着一个箱子,翻腾了半天,才在乱七八糟的杂物堆里翻出一个本子来,很破旧的本子,封皮都成土了,可摆到桌面后,一打开,里面崭新如白雪,第一张的纸面上写了三个漆黑的大字——天字琴。
姚宴江看到这三个字,顿了一下,说,“拿错了。”
他又将本子合起来,重新去翻,又翻一本出来后,打开看了看,没错,他拿到宋世贤面前,让宋世贤看。
宋世贤认真地看了一遍,看罢推给戚烟,让戚烟看。
姚宴江看到宋世贤的这个动作,眉头挑了一下,虽然不解,却没问。
等戚烟看罢,宋世贤对姚宴江道,“没问题,就这么办吧。”
姚宴江便去拿笔墨纸砚还有印泥,双方各自按了手印,又写上名字,写上日期,如此合作就算达成了,达成之后,双方就很多事情开始了一系列的讨论,比如说宋世贤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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