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留下来。”
陈大娘翻身坐在床上,也不理床单了,皱起眉头说,“反正我老头子不在了,就与我儿子相依为命,他若是愿意去,我自然也愿意去,你让我问问他,再回你话。”
宋明慧点头,“好。”
等泡罢药浴,陈大娘将药桶拎了出去,她就回下人的院子,找陈易,把宋明慧说的要去琼州的话说给了陈易听,陈易听罢,整个人一愣,“她要去琼州?”
陈大娘倒一杯水端着喝,冲她儿子看一眼,笑着说,“她要走了,你要不要跟上?”
陈易面色一红,“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大娘笑道,“知儿莫若母,你以为娘不知道你喜欢她。”
陈易耳根都跟着红起来,手心蒙了一层汗,他说,“我……”抬头看他娘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她是宋府二小姐,不是我能高攀的。”
陈大娘将茶杯往桌上一搁,严厉地说,“陈易,娘跟你说过很多次,看人不能把人往钱上看,她今天是宋府二小姐,也许明天就不是了,不管她是谁,富还是贫,你若喜欢,娘都乐意去伺候,娘每天都在为你存娶老婆的本钱,就是不想委屈她,娘会赚到与她身份匹配的宋府二小姐的聘礼,就问你一句话,你敢不敢喜欢她?”
陈易一张憨厚又老实英俊的脸上微微地又覆上了一层红霞,他低低地说,“我是喜欢她。”
陈大娘眉头一挑,“大声点,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
陈易声音提高了一点儿,依旧是低沉的,“儿子是喜欢她。”
陈大娘笑道,“那你就是很愿意跟她一起去琼州了?”
陈易问她,“娘呢?”
陈大娘道,“你去哪儿娘就去哪儿啊。”
陈易道,“那就去吧,我只要每天能看到她就行。”
陈大娘起身,笑呵呵地走了。
第二天陈大娘就对宋明慧说了她跟她儿子都愿意跟她去琼州的决定,宋明慧很高兴,然后就让陈大娘去召集府里的下人们,逐一统计哪些人愿意跟随,哪里人不愿意跟随,不愿意跟随的依据不同的等级给予不同的打赏和补偿。
陈大娘很利索地去了,为宋明慧分忧的事儿她都愿意做。
陈大娘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去统计。
而在这一天里,宋明慧带着陈易和冬严去街上买龙王雨祭所用的东西,为什么要带上陈易?因为有了去年被人掳劫的阴影,也为了有个人能拿东西,所以,一般出门时间过长,宋明慧都会带上陈易,陈易比家里的府丁牢靠,因为他有功夫,虽然功夫不见得有多好,但应付一两个歹徒还是很容易的。
三个人在大街上走,街上很热闹,明天就是祭龙王的日子,各家各户的人都出来买祭祀用的物品,吵吵嚷嚷一片,人声鼎沸,行人不断,宋明慧、冬严、陈易三个人穿插其中,陈易为了不让宋明慧被人群挤到,都是以双臂护着她的,冬严退守在一边,偷偷地发笑。
宋明慧走着走着就停住了,陈易问她,“怎么了?”
宋明慧指着前面的一个青砖的街角,对他说,“去年我跟冬青就是在这里被人掳走的。”
陈易眉头一蹙,朝那个地方望去。
只不过,如今没有歹徒了,除了街角,就是人群,还有倚着墙角摆着的摊位。
宋明慧道,“也不知道冬青现在如何了,虽然后来知道她没有危险,可还是挺想她的,都一年过去了。”
陈易看她伤感,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对她问,“走了半天了,渴了吧?”
宋明慧果然应话道,“是有点渴了。”
陈易指指前方的茶楼,“我们去那里喝口水再继续买。”
宋明慧也知道这些东西不是一时半刻能够买好的,还得再逛一阵子,本来若不是祭龙王所用东西,她也不用自己亲自跑出来受这罪,让丫环或是家丁们来就行,可祭龙王所用之物,一定得亲手购置,这是风俗传统,不能违背,她点点头,“好。”
陈易不动声色地把她带到茶楼,免去了她的伤感。
喝茶的时候,看着窗外,又想到了去年大街上所有人跪拜龙王显灵的那一幕。
到现为止,宋明慧还不知道去年是不是真的龙王显灵了,不然,她六妹妹怎么会变化那么大。
或者,真是灵王显灵了吧。
宋明慧喝罢茶,缓了饥渴,又继续去买东西。
买好,三个人又回去,吃罢饭,宋明慧又去书房,继续统计其它商铺的成本,一直呆到晚上,十三个铺子统计了五个,还有八个,至少还得两天的时间,宋明慧将那统计好的单册子锁进匣盒,去吃饭、泡药浴、睡觉。
第二天宋明慧带着冬严、陈易、陈大娘还有好几个府丁和丫环一起去了河街。
河街还是一如继往的哄闹,还没走近就听到了各种吆喝声和戏龙声,宋明慧带着冬严、陈易、陈大娘、府丁、丫环们上了宋家包下来的船舫,去年的时候身边还是很热闹的,有宋繁花、宋昭昭、宋明艳、宋清娇,而今年,只有宋明慧一个人,宋明慧也没心情玩乐,让丫环和府丁们去放风筝,让陈大娘准备晚上挂神龙之眼的龙灯,她就一个人坐在窗户边喝起了茶。
今天既是衡州传统的祭龙大会,张施义也会来。
当然,除了他外,身为衡州太守,花千冰自也会来。
花千冰不是衡州人士,但范止安是。
花千冰对这一传统的节日不懂,所有的事情都是让范止安去安排的,范止安安排的井井有条,花千冰虽然非衡州本地人,当了衡州太守也不受百姓们爱戴,但他还是很兢兢业业,做自己该做的事,维持一方治安的和平和安乐。
范止安备好马车,备好所有之物,到官署去喊他,“大人,该出发了。”
花千冰点点头,搁下羊毫,合上卷宗,站起身说,“走吧。”
范止安领他出官署,与他一同坐进马车,坐稳之后范止安对车夫说出发,车夫平稳地赶着马车,车内,花千冰向范止安问着衡州的这一传统节日的来历和注意事项,范止安一一向他说明了,花千冰笑了笑,说,“去年的时候,是段萧亲自参加的吧?”
范止安应道,“是。”
花千冰道,“我非衡州本地人,去祭龙没问题吗?”
范止安愣了一愣,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因为历来衡州太守都是段家人,前有段宗铭,后有段萧,而段府在衡州的地位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他们在衡州百姓心目中是根深蒂固的龙裔后人,所以,是祭龙和领烽火的不二人选。
可是,眼前这位……
范止安被问住了,发懵地看着花千冰。
花千冰冲他笑道,“你既不敢确定,那我还是不去了,你代我去。”
范止安一愣,“啊?”
花千冰道,“你是一直跟在段萧身边的,就算不是他本人,可也沾染着他的气息,而且,你是衡州本地人,血脉源于此,去祭龙的话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范止安犹豫地皱眉。
花千冰看他一眼,笑着拍拍他的手,“就这么说定了。”
范止安纠结,但纠结也没用,衡州传承上千年的龙王祭雨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真的不敢保证花千冰冲到河底的龙神面前会不会触怒神龙,索性只好应了。
花千冰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闭了一会儿之后,出声问,“你说这一天,几乎衡州城所有的人都会来?”
范止安道,“是的。”
花千冰问,“宋府的那个花大夫也会来?”
范止安笑道,“大人好像对宋府的那个花大夫特别上心,你问了好多次了。”
花千冰睁开眼,慢慢微叹一口气,转脸看向窗外,他没应答范止安的话,只是又问一遍,“她会来吧?”
范止安摇头表示不知,“一般情况下,男女老少在这一天都会来,至于花大夫会不会来,我就不敢保证了。”
花千冰嗯一声,没再应话。
等去了河街,上了官家船舫,花千冰坐在那里喝茶,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外面的水面,看着沿河街两岸密密麻麻的人以及密密麻麻的船,抬头间,天上风筝繁织,锦绣罗云,垂眸,是河水里翻腾搅浪的水手。
花千冰想,这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州城。
而且,信仰坚定,很适合她。
他闭上眼睛。
天黑之后,花千冰见到了花大夫,她在挂神龙之眼,花千冰虽然不下河去祭龙,却对这夜晚的神龙之眼很是好奇,就跟着范止安来了。
看到花大夫,花千冰上前就将她拦住了。
花大夫是个老妪,范止安实在想不出花千冰会与这个老妪之间有什么关系,都姓花,莫非是母子?但看花千冰看花大夫的眼神,又不像,那么,姐弟?更不像,爱人?范止安想到这个词,吓的激灵灵一怔,肯定不会是爱人,都姓花,是爱人还得了?而且,一个这么老,一个这么俊,完全不搭啊,可是,范止安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花千冰,看到他眼神沉黑地注视着花大夫,那目光,真的像在看一个爱人般专注。
范止安心头一股冷汗冒了出来,半分话都不敢多说。
花千冰把花大夫拦住后,问她,“挂完神龙之眼后要去哪儿?”
花大夫说,“回宋府。”
花千冰说,“我送你。”
花大夫说,“不用。”
花千冰面色不变,就站在那里看着她。
花大夫抬步就走。
花千冰又往前一拦。
花大夫抬头看他,“大人有什么事?”
花千冰道,“送你回府。”
花大夫说,“不用。”
花千冰就又像个面瘫脸一般地拦在她面前,她一动,他也动,只要她说不用,他就不让她走,二人僵持着,等宋明慧挂完了神龙之眼,拐回的时候看到这个情景,疑惑地皱起眉头,远远地喊一声,“花姨?”
花大夫往宋明慧看去。
宋明慧走过来,冲花大夫看一眼,又冲花千冰看一眼,看罢,客客气气地喊一声,“大人。”
花千冰淡淡嗯一声,伸手将花大夫一拽。
宋明慧一怔。
范止安对着宋明慧友好地打了声招呼,立刻追着花千冰去了,但追出去,却不见了人影,范止安只好去官家船舫等。
宋明慧莫名其妙,问冬严,“花大夫原是与太守认识的?”
冬严说,“大概是吧,都姓花。”
陈易若有所思地道,“花大夫原本就不是陈家村的人,她是突然之间出现在陈家村的,或许,真是跟这位大人认识呢。”
宋明慧沉静地嗯一声,没有再追问这个话题,直接走了。
以往姐妹们多的时候,为了热闹好玩,晚上会住在船舫,看河街沿岸的夜景,但今年宋明慧是一点儿心思都没有了,她直接回宋府,继续统计剩余的商号成本,用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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