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一笑,喊一声,“安筝。”
柳纤纤不知道宋繁花要做什么,但直觉不会是好事,她不应,只阴毒着一双眼看着她。
宋繁花笑道,“不应也是正常的,本来你就不是安筝嘛。”
众人一惊,“啊?”
有人道,“她不是陵安城的郡主?”
有人道,“那她是谁?”
宋繁花不理会众人的神色,也不理会众人的话,只转头看向云苏,“王爷,这个人不是安筝。”
云苏看着她,手指无意识地在衾被上抚摸了一下,慢声问,“她不是安筝?”
宋繁花道,“不是。”
云苏问,“那她是谁?”
宋繁花笑着说,“柳纤纤。”
云苏低声呵笑,眼中却乍然现出一道冷光,他冷冷地道,“你说她是柳纤纤,有什么依据?”
宋繁花说,“把她易容的脸撕掉就知道了。”
云苏眯眼,“是么?”他如炬的眸子盯向宁非,缓缓,开口道,“那本王是不是也得把眼前这个朱礼聪的脸撕掉,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朱礼聪?”
宋繁花抱臂轻哼,用脚踏了一下地面,冲他不阴不阳地说,“王爷想撕就撕,你不怕再给自己打一巴掌就行,不过,这个女人。”她又往柳纤纤身上看一眼,冷笑,“光看身子就不是安筝,安筝是出名的胖妞,哪像她这般瘦的?她易容成安筝混到将军府,现在又当着王爷的面这般陷害监国将军,实在可恶。”
云苏道,“本王已经叛了她死罪。”
宋繁花笑道,“这个女人若真是柳纤纤,那死罪就太轻了,去年的朱坚一案大家可都是清楚的,当时勾结朱坚的就是柳元康,如今想来,那个时候柳纤纤就已经勾结朱礼聪了,她后来又混入皇帝后宫,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呢,大概就是想杀皇帝,可惜没杀到,不过皇帝却驾崩了,她又不知所踪,这突然的又冒出来,”说到这,忽地一顿,看着云苏,“她是不是想勾引王爷,然后趁机杀了你?啊!”她又一惊一乍地大呼,“她一方面爬王爷的床要杀你,一方面又要害监国将军,其目地,昭然若揭啊,定然是为朱帝一脉报仇啊。”
段萧听着宋繁花的表演,忍不住的在心里闷笑,好想将她抱到怀里揉一揉,可,地点不对,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目光温柔含笑。
云苏纠正道,“本王的床,她爬不上来。”
宋繁花额头一抽,心道,我管她爬不爬得上去,我只关心她的去路,她抿抿嘴,又道,“我觉得这般十恶不赦的人,要害王爷不说,还想害监国将军,实在是不能轻易处置了。”
云苏道,“你想如何?”
宋繁花歪着头想了想,说,“流放。”
云苏眯眼,“你想把她流放到哪儿?”
宋繁花笑道,“吕军校不是明天就去陵安城剿灭安逸山了吗?她那么喜欢冒充安陵郡主,那就让她随着大军一起去陵安好了。”
云苏往她脸上一瞪。
宋繁花却不看他,转而看向段萧,“将军觉得我这主意如何?”
段萧想到曾经说给她的军中一枝花,笑着道,“很好,她那么喜欢爬床,就让她当军妓好了,正好可以戴罪立功,或许,就不用死了。”
军妓。
这个词一出,柳纤纤顷刻间就抬头看向了云苏,她这个时候不指望别人能救她了,但是,云苏若开口答应了,那她不如一死了之算了。
云苏没吭声,没答应,也没拒绝,只平静地道,“这都是你的推测,没有依据。”
宋繁花转头看向吕如宁。
吕如宁摸摸脸,问,“干嘛?”
宋繁花笑道,“你去揭了她脸上的面皮。”
吕如宁一怔,问,“为什么是我?”
宋繁花道,“你去最公正,免得有人说我故意陷害。”
吕如宁看一眼宋繁花,又看向云苏。
云苏道,“去吧,本王也想看看,此女是不是冒充的。”
吕如宁没法,只得去揭柳纤纤的脸。
柳纤纤抱着脸,大声嘶叫,“别碰我!别碰我!”
吕如宁有武功,想要制服柳纤纤很容易,可她的武功不能暴露在这么多人的眼下,所以没法揭到柳纤纤的脸,她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成功,只得无奈地收回手,冲宋繁花摇摇头,冲云苏摇摇头。
云苏眯眼,喊,“倾心。”
倾心即刻上前,“王爷。”
云苏道,“你去。”
倾心眼眸一顿,却是垂首,“是。”
有倾心出马,柳纤纤再怎么疯癫,再怎么抗拒,再怎么歇斯底里,还是被揭了那层假面,真正的容貌露出来,惊的大臣们掉了一地下巴,以前或许没人认识她,但她跟了云淳好几个月,当时又极受宠,怎么不被这些大臣们认识?自是认识的,所以,综上,这个柳纤纤真是胆大包天,要害王爷,要害将军,要匡扶朱氏?
大臣们心头一凉,忽地庆幸刚刚没有对段萧落井下石。
有此心迹的几个大臣还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擦出满头的冷汗。
柳纤纤抱着脸大叫,“我不认识朱礼聪!”她指着宋繁花,“她认识朱礼聪。”又指着段萧,“朱礼聪就在他段家军中,他狼子野心,你们不要被他骗了。”
段萧眉头一挑,却不理会她的话,对吕止言道,“她就交给你了。”
吕止言也很憎恨柳纤纤,若非她,宋昭昭何以会被宋世贤……他狠狠地捏了捏手,想到衡州的那晚,他要离开,把宋昭昭堵在檐下,宋昭昭哭着对他说的话,虽然,宋世贤没有真的把宋昭昭怎么样,可是,当哥哥的碰了妹妹,对宋世贤来说,那是无法原谅的罪恶,是心头的荆棘,对宋昭昭而言,又何尝不是?
吕止言那天说不介意,可真能不介意吗?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玷污?
吕止言回京,就是因为柳纤纤进了京,他要为宋昭昭报了这股恶气。
而今,机会送到了面前,他焉能不要?他会让她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军妓,那么喜欢给别人下药,她自己也尝尝这药是什么滋味!
吕止言面色冷寒地上前,一把抓起柳纤纤,走了。
柳纤纤大吼大叫,就在吕止言抓她的时候,她猛的一下子跳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死冲到了云苏的床前,一把抱住他,哭道,“我不要当军妓!我不要!”
云苏猝不及防地被她抓着,一股血气又冲了上来,他一把甩开她,脸色阴沉之极,“你真是想死,来人!拖下去。”
立马的,孟平和任辉上前,毫不客气地一人捉住柳纤纤的一边儿肩膀,将她提走。
柳纤纤最后一刻看着云苏,心如死灰,在她渐渐被拖出这个房间的时候,她又看向了宋繁花,宋繁花也在看她,四目相对,谁的仇恨在翻腾,谁的血色在蔓延。
宋繁花无声地张嘴说,“一路好走。”
柳纤纤看着她,眼中的恨意如毒蛇一般,冰冷阴沉,她想,她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真是小瞧了!
柳纤纤被拖出去之后吕止言也走了,他明天就要带军去陵安城,原本他是极不愿意的,可如今,他倒是很期待了,他将一切出行之事准备好,去了将军府。
高御铁一直心神不宁地守在门口,虽然真正的朱礼聪被轩辕凌带走了,去吕府的那个是假的,可也不能让他放心,他是真的担心段萧,真怕段萧一个不小心,落马失势。
就在这般煎熬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嘭嘭嘭的拍门声,他立马一惊,咻的一下就将门打开了,原以为会看到段萧,却不成想,看到的是吕府的三公子,吕府?他脸色蓦然一变。
吕止言好像是没看到他的脸色般,径自平静地说,“我来找宋昭昭。”
高御铁死命地咽下一口气,往吕止言身后看一眼,没看到什么兵,他稍稍宽了宽心,勉强摆出一副正常的脸色,对吕止言道,“进来吧,五小姐刚醒,在吃饭。”
吕止言哦一声,抬步进去。
宋昭昭确实在吃饭,在清晨那些官兵进来搜朱礼聪的时候她还在睡觉,等响动过罢她才醒,所以,她压根不知道府上发生了什么事儿,七非也没告诉她,只是陪着她,正吃着饭呢,高御铁带着吕止言进来了。
宋昭昭眨眨眼,问他,“你怎么来了?”
吕止言看她一眼,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慢声说,“我还没吃饭。”
宋昭昭蹙眉,“你没吃饭管我什么事?”
吕止言道,“之前在百书斋,我可是款待过你好多天,就这一顿饭,你不会吝啬的不给我吃吧?”
一提到百书斋,宋昭昭心口就一疼,那段日子是她对吕止言情意萌芽的日子,可想而知,是多么的美好,是多么的甜蜜,是多么的令人难以忘怀,可是,那都是曾经了。
宋昭昭抑制住心口的波动,垂下眼皮继续吃饭,不理他。
吕止言厚脸皮地对一旁伺候的环珠说,“给我拿副碗筷来。”
环珠看看他,又看看宋昭昭,心想,我家五小姐还没发话呢,你怎么就这般堂而皇之地坐下蹭饭了呢?脸皮也太厚了吧?不过,吕止言在衡州的时候与宋世贤关系很好,又曾经给宋繁花跟宋昭昭治过病,对于这个吕先生,环珠其实还是挺喜欢的,所以,不等宋昭昭开口,她便跑到厨房,又拿了一副碗筷过来,摆在吕止言面前。
吕止言冲她笑道,“多谢。”
环珠没应声,往后退开,又守着不动了。
宋昭昭性子比宋繁花要好很多,再加上她确实是喜欢过吕止言的,虽然很想出声挖苦他一句,但想到之前在百书斋的那些日子,他确实很照顾她,便没能忍心,就不挖苦了,沉默地吃着饭。
吕止言吃了两口,抬眼看她,“我明天要带兵去陵安城。”
宋昭昭一顿,她虽然住进了将军府,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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