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舞笔弄墨,之前他在京城,她在琼州,也没见他给他写过一封信,可不写就罢了,为什么会……
段萧捏着那厚厚的信纸,看着陵安城上空翱翔而飞的白鹭,一群一群,飞掠而过,宽大的羽翼,白色的翅膀,翻腾在蓝天白云间,像极了纵横于大海与浪花之间的帆船,滑翔而过,带着嘹亮又好听的声音。
段萧真没想到陵安城会这么美,与琼州的美不同,陵安城好像是白鹭的天地,低头抬头,触目便是这种漂亮的大鸟。
当然,让段萧更意外的是,陵安城居然有樱花温泉,一片樱花林簇拥着一汪温泉,坐落在一个无人问津的沼泽地带,因为四周皆沼泽,那片樱花温泉大概还没被人享用过。
段萧想到马上就是宋繁花的生辰了,他想她是一回事,想给她庆生辰又是另一回事,可在接到七非的信后,他有点自嘲地想,他想为她庆生,却不见得宋繁花会接受,她如今在琼州,那么多家人在身边,她定然要在琼州与家人们一起过生辰的,她不会想到他,更甚者,她忘了他。
一想到宋繁花竟然忘了自己,段萧只觉得眼前的天都黑了,他蓦地闭上眼睛,将信胡乱地往怀里一塞,单手拄着脑袋生闷气。
无方进来,看到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不免大为疑惑,走过来就问,“少爷怎么了?”
段萧闷闷不乐道,“没事。”
无方道,“你看着不像是没事儿的样子啊,头疼吗?是因为云苏?还是因为安陵郡主?”
段萧怒的抬眼,“你管我。”
无方一噎,心想,我能不管你吗?他抿抿嘴,对一身气火的男人说,“云苏又来了。”
段萧道,“把他拦在门外。”
无方说,“拦不住。”
段萧猛的站起身,一脸阴沉地走出大门,走出去,就看到云苏站在大院中间。
其实,说实在的,段萧知道云苏一定会来陵安城,却没想到这一次来他会这般平静,不携带烽火,不携带煞气,天天跑他这里来找人,找谁?找风泽,而因为这一目地,连城内的干戈都平息了。
当然,干戈挑不起来,一是因为云苏为了风泽,二是因为安逸山为了朱礼聪,段萧倒是不知道,朱礼聪当年从死亡中逃生的时候才多大点儿,又被毁了脸,安逸山竟然还能一眼就认出来。
因为朱礼聪,段萧被安逸山奉为上宾。
当然,安逸山心里在想什么,段萧大概也猜得到,他让他的女儿不时地接近朱礼聪,恨不得都要当着朱礼聪的面说,你睡了我女儿吧,这么明显的企图,段萧那般精明,如何看不懂?
安逸山想做什么?造反,扶前朝朱帝一脉再登大宝。
不,也不能说是造反,如今整个云王朝,云淳死了之后就没有帝王坐镇了,而他这个监国将军手中握了一个前朝朱帝的儿子,大概安逸山认为,这是朱氏一脉夺回王权的大好时机。
段萧觉得安逸山真是敢想,亦敢做,当着云苏的面,做的这么明显,他当别人都是傻子?不过,安逸山心甘情愿地把女儿往朱礼聪的床上送,段萧巴不得,本来在京城的时候,高御铁就一心想给朱礼聪弄两个丫环,若不是那两个丫环是柳纤纤和月离伪装的,他真的愿意为朱礼聪主持婚礼,所以,对于安逸山的举动,段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奇怪的是,云苏居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段萧觉得以云苏的能力,不可能没看出来安逸山的意图,可他不动声色,大概在他心里,他觉得安逸山再怎么翻腾,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风泽。
段萧眯眯眼,抱臂看着站在院中的云苏,不痛不痒地说,“王爷这近一个月的时间老是往我院里跑,知道的人会认为你是冲着某块香馍馍来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跟我的关系多好呢,我这小院可容不下王爷你这尊大佛,你别一天到晚都来踩,我这庙小,禁不起你这般踏踩。”
云苏淡漠道,“不想让本王踩,那就把风泽交给本王。”
段萧冷笑,“我段家军的人,王爷也敢要吗?”
云苏道,“敢。”
段萧忽然一笑,沉拔的身子站立不动,冲一侧的无方说,“把风泽喊出来。”
无方看看他,又看看云苏,应一声,“是。”
等无方离开,段萧施施然地走到庭院里,却不是坐凳子,而是走到一个秋千架前,那秋千架很高,绑在两棵年代久远的花月树下,离花月树不远的地方窝着两只白鹭,正在戏水玩闹,段萧当初来到陵安城,没住安逸山的官坻,大概是有了长乐关的前车之鉴,他不再信任任何割据势力,而是自己在城中买宅子,挑选宅子的时候,看到这秋千架,看到这两只白鹭,他就立马要了这个地方,他总想着,等宋繁花来了,日暮黄昏,或是闲来无事,或是微风吹拂之际,他与她一起坐在这个秋千架上,牵手,接吻,看白鹭戏水。
段萧知道,有云苏在,他与宋繁花能安稳的日子很少,可即便少,他也想给她挤出一点儿现世安稳来。
只是,他为她准备了一切,包括她的生辰,她却不来。
段萧看着面前的秋千架,秋千架是用最结实的藤草编织的,每一根藤草都粗的惊人,好几股拧在一起,爬满了青草香,这种藤草段萧没见过,大概是陵安城特有的,韧性很强,人一坐上去还会有弹性。
段萧想到七非的那封信,心情很低落,他默默地纵身一飞,坐在了秋千上,一个内力驱使,秋千竟自动地飞了起来。
云苏走到院中央那个石桌旁边的椅子里坐下来,雍容敛背,看着一个人荡着秋千的段萧,嗤鼻一哼,“倒是没发现监国将军也有这般童心的时候。”
段萧不冷不热地接腔,“像王爷这种杀戮心重的人,是不会明白什么叫童心的。”
云苏望着那清澈小湖里兀自嬉戏玩耍,不受秋千荡来荡去的影响,展翅掸水,亦或是伸长了明黄色的肌理纤腿,扑腾踩水的白鹭,怔怔地出神,却不应腔。
没有一个人生下来就注定会杀戮的,谁都有童心,只不过,各人有各人的命,各人有各人的劫,但看这童心被扼杀的早还是晚了。
其实段萧与云苏是半斤错八两,五十步笑百步,谁的杀戮都不会比对方少。
云苏沉默不言,段萧也不上赶着开口,若不是段萧真的是非常喜欢这个院子,很想在这个院子里为宋繁花庆祝生辰,他必然要挑起烽火的。
段萧心想,等宋繁花的生辰日过,她若不来,他就大开杀戒。
无方去喊风泽,喊过来后风泽先是冲段萧问,“叫我来何事?”
段萧道,“王爷要找你,去见过王爷。”
风泽瞅一眼云苏,没什么情绪地上前,冲他行了个礼,“风泽见过王爷。”
云苏看着面前的这张脸,与苏项八分神似的容貌,虽然风泽还年轻,稚气未褪,可难掩他眉宇间与苏项一样的硬气,云苏心里很激动,面上却维持着王爷该有的仪态,出声问,“你父亲是风香亭?”
风泽砸巴了一下嘴,心想,他不是爹,他是娘,可这话他能在心里抱怨,却不能当着云苏的面说,他默默地哼一声,道,“是我爹。”
云苏问,“你如何进了段家军中?”
风泽余光扫向段萧,段萧挑眉笑了笑,冲他道,“实话实说就是,王爷不是旁人。”
无方立在一边,垂着眸子想,这个时候你倒是不把云苏看作旁人了。
云苏面无表情,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儿,可不动声色,等着风泽亲口说,风泽也不隐瞒,段萧让他说他就说,把当时段家军攻入醉风城,占据十里兵场,又生擒他一事说于了云苏听,云苏听罢,脸色下沉了好几寸,却没对风泽表露,他只是把这一事件怪罪在了宋繁花身上。
在云苏看来,知道风泽的身份,还使计手段让风泽成为段家中的一员,必然是宋繁花做的,除了她,天下间不会再有第二人会这般想方设法地算计苏府,算计他。
云苏在进入陵安城得知了段萧的住处后就每天过来,他也不让苏昱和苏墨来,就亲自来,为的自然是看风泽一眼,如今看到了,确定了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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