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作云骇然,看一眼韩稹,又看一眼韩廖,问,“你们是兄弟?”
韩廖应一声,“是。”
杜作云往后看一眼杜夫人,杜夫人也与他看了一眼,随后二人默默地转开眼,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了韩廖,韩廖喜欢杜莞丝,虽然在外人面前极为掩饰,可一进了杜府,一进了碧海青阁,他就是再想掩饰也掩饰不住,哪怕刻意隐藏了心,可藏不住眼神里随地随进泄出的绵绵情意。
杜作云一听医术鬼才韩稹跟韩廖是兄弟,顷刻间就打起了小心思。
杜夫人也一样。
韩廖不知道这二位长辈因为韩稹的出现,已经有那个打算将自己女儿嫁给他,他若是知道,定然会把韩稹当他的九针一般供奉着。
此刻,韩廖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杜莞丝,在韩稹施了针,又拔了针,银针上吸附了细密的水珠,韩廖很想问一问韩稹,这是什么情况,可看到韩稹一脸凝色的样子,他想问的话终没有问,他不能打扰他,让他分了心。
韩稹手、眼、精神异常集中,在第一针拔出来后,咻的一下把针收入针贴,过一会儿又重新飞出来,然后是第二针收入针贴,再之后是第三针,第四针,如此反复,等九针再次归入针贴后,他转身冲韩廖说,“给她煮碗绿豆烫,不要绿豆,只要汤,清一清,明日就能醒了。”
韩廖说,“嗯。”
韩稹道,“我好累,要去睡一觉。”
韩廖把他带出去,带到自己的地方,让他休息,等安顿好韩稹,韩廖又去了杜府,守在了杜莞丝的床前,宋繁花也没离开,姜小黛和素音已经跑去厨房煮绿豆汤了,知道杜莞丝没事儿后杜作云也离开了,杜夫人守在床前,宋繁花看着杜夫人亲切地与韩廖谈话的样子,眼珠轻轻一转,心里欣慰地想,这么久了,从重生到现在,总有一件事看来快要成功了,韩廖若因此事而入了杜作云和杜夫人的眼,那就等于是打开了韩廖与杜莞丝未来的情路之门,杜莞丝即便再喜欢云苏,可云苏不接纳她,杜作云和杜夫人也不会让她把时间空耗在云苏的身上。
宋繁花悄无声息地离开,她回宋府,好好睡觉,这几日因为担忧杜莞丝,她真是一夜好觉都没睡成,只是,刚经过宋明艳的院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宋明艳大惊大叫的声音,她吓一跳,连忙推门就要闯进去,却在下一秒,听到了叶知秋冷沉的腔调,宋繁花欲要推门的手就那般顿住。
进?
不进?
如果叶知秋不再,宋繁花铁定要闯进去的,可叶知秋在房内,她似乎就没闯进去的必要了,尤其,这是晚上,人家是夫妻,宋繁花想了想,最终没进,回了自己的院子。
宋明艳看着忽然冒出来的叶知秋,拢紧自己的衣领子,冲他厉声道,“你给我出去。”
叶知秋放下剑,脱掉外衣,大敕敕地往她床上来,“我今晚睡这儿。”
宋明艳伸腿就去踢他,“不许睡我的床。”
叶知秋挑着白皙又冷漠的脸,静静地看了她好大一会儿,才慢声细语地说,“我在一叶知秋阁生活了很多年,从没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也没接触过外面的人,我不知道真正的夫妻是什么样的,这几日,我去城内逛了几圈,发现夫妻都是睡一起的,你不让我睡你的床,那我就睡地上。”
他说着,真的就往地上躺去。
虽说现在是五月,琼州也不冷,可毕竟这里是江南气候,晚上还是会有湿气,躺地上一夜,能不受寒吗?
宋明艳气闷地看着叶知秋就那般合衣躺在地上,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她将被子一踢,翻身下床说,“你睡这儿,我换个地方儿睡。”
叶知秋道,“你睡哪儿我就睡哪儿。”
宋明艳扭头厉喝,“我跟你不是真夫妻,你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不许再跟着我。”说着,扭身又走。
叶知秋没动,只抱臂躺在地上,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一字一句道,“你是想逼我把你变成我真正的妻子吗?”
宋明艳一怔。
叶知秋缓慢坐起来,又站起来,走到她跟前,看着她道,“我原先不知道夫妻是什么意思,但这几日我在城中走动,也看了很多书,我知道真正的夫妻是什么意思。”
宋明艳脸一红,立马防备地往后退开。
叶知秋面色依旧白的过分,半丝情绪都没有,却不紧不慢,冷寒地说,“去床上睡。”
宋明艳气的拿手指他,“你滚,不想看到你。”
叶知秋面色无恙,缓慢背过身子,躺在客厅的地上去了。
宋明艳将卧室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气的往床上一躺,躺上去后觉得自己是被叶知秋刚那一眼给逼过来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最讨厌别人威胁她、恐吓她,可偏偏,叶知秋就惯会用这伎俩。
宋明艳很头疼,想到叶知秋是怎么下山的,她觉得等天亮了她得去找宋繁花,让她再把叶知秋送回去,可等天亮了,宋阳一看到叶知秋,就把他带到了东风院,然后就住了下来。
这下子,宋明艳想赶人也赶不成了。
宋明艳问宋阳,“爹干嘛要把叶知秋留你院里头?”
宋阳看着她问,“怎么,舍不得?”
宋明艳翻眼,“我才没有舍不得。”
宋阳道,“你既没有舍不得,那就让他先住我院里头,一叶知秋阁的叶家有一种上古祖传的秘学,这秘学叫般若一字咒,我想让他试试,看能不能让他用这般若一字咒治疗你娘的头疼症。”
宋明艳吃惊地问,“爹怎么知道一叶知秋阁的叶家有这种秘学?”
宋阳笑道,“爹早年随你大伯一起经商,五湖四海都走过,什么事儿没听过。”
宋明艳瘪瘪嘴,说,“就算他叶家有那种秘学,也不见得叶知秋就会。”
宋阳道,“他既是叶家独苗,肯定会的。”
宋明艳问,“真能治好娘的病吗?”
宋阳道,“不是治病,只是治她的头疼,头疼一好,她晚上就不会再受累了,至于她的失忆。”宋阳顿了顿,说,“只要她还能认得我,记不记得起别的事儿也就不重要了。”
宋明艳心想,你就自私吧,专让娘记得你,只粘着你,我们这些姐妹呢?可想是想,宋明艳才不敢当着宋阳的面这般说,只得应一声,说,“爹想留就留吧。”
宋阳就抬手把她赶走了。
宋明艳没能把叶知秋赶走,郁结地去找宋繁花,结果,宋繁花跑出府了,宋明艳又去找宋昭昭,与宋昭昭一起去宋清娇那里发郁气。
岳文成烦死她了,在她发了一肚子牢骚后瞪着她说,“我看叶知秋虽然话不多,人却挺好的,早上吃饭的时候就只顾着你,对你一心一意的,我们这些人可都是有眼睛的,你尽说人家的坏话,小心往后想收都收不回。”
宋明艳气哼,“让你被困在一个阴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好几个月,若不是六妹妹恰好去了,又恰好发现了,那就是会被困一辈子,让你困一辈子,你看你还有没有这种好心情说这种大度的话。”
岳文成道,“我看着像你那么傻吗?”
宋明艳一噎,气的对宋清娇不满道,“三堂姐,你看看,三姐夫当着你的面欺负我。”
宋清娇撇她一眼,耳提面命地道,“文成说的对,下次你别再一个人往外跑了,你看多危险,这一次还真多亏了六妹,若不是她去了一叶知秋阁,你真要被关一辈子了,若是还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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