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把她拦下,可韩廖非要往里面带,管家也没办法,这段时间他家小姐的情绪很不好,心情也不好,除了姚宴江外,就只有韩廖能逗他家小姐开心,管家是巴不得韩廖能一直来杜府的,尤其,这会儿他家小姐情绪又是低落的让老爷和夫人都忧心,正盼着韩廖来呢,所以,管家万不会将韩廖拒之门外的,不能拒韩廖,那也就不能拒宋繁花,管家抿抿嘴,侧开身子,对他们道,“进来吧。”
韩廖抬腿就往门内踏,刚踏进去,听到熟悉的小调,他眉头一蹙,问管家,“莞丝又一个人跑到竹林里弹琴了?”
管家叹息地说,“是啊,也不知道小姐这一次出府遭遇了什么事儿,时常一不溜神她就抱着个琴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弹了起来,真是让人忧心。”
韩廖不动声色地往宋繁花看一眼。
宋繁花心想,你看我做什么?杜莞丝心情不佳,情绪失落,岂不是你大展身手的好时机?
韩廖冲管家说,“我去看看她。”
管家立刻道,“哎!你快去吧,这会儿老爷和夫人可是愁干了心。”
韩廖眉色凝重地嗯一声,带着宋繁花去了竹林,在竹林外面,见着了忧心满面的杜作云和他的夫人,韩廖一如往常这几天上前打招呼,大概杜作云和他的夫人早习惯了韩廖来府上,倒没多大惊讶,也对他份外和善,彼此说了几句话后,韩廖抬腿就进了竹林。
宋繁花被丢在了外面,她也不恼不急,这个时候她冲进去,只会让杜莞丝心情更不好而已,她耐心地等着。
韩廖进到竹林,诚如管家所言,杜莞丝一个人坐在琴桌前,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韩廖一方面很高兴杜莞丝与云苏之间最亲密的一根线断了,一方面又为杜莞丝的这个状态心疼无比,他慢慢走上前,走到杜莞丝对面,挡住她往前看的视线,杜莞丝看到他,轻轻地瘪了一下嘴,“你别挡我。”
韩廖看着她问,“姜小黛与素音呢?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他伸手指指她单薄的可怜的衣服,“不冷?”
杜莞丝说,“不冷。”
韩廖道,“下次想弹琴,别一个人,可以喊上我。”
杜莞丝心情不佳地道,“我不想让任何人陪。”
韩廖没应这句话,只伸手按住她的琴,在杜莞丝微怔的功夫里,一把将琴转过来,摆在自己面前,用他独特的手法弹起了那曲衡州老调醉红颜。
杜莞丝的确是天生的琴者,过她手的琴曲,个个都成了名曲,可这首衡州老调,这首醉红颜,那是在韩廖私藏了杜莞丝的画像,夜夜渴望着这个梦中人的时候经常弹的,是以,韩廖弹的出神入画,几乎是神韵结合,把思君念君盼君的绵锦情意发挥的淋漓尽致,入木三分,曾经,韩廖对张施义和岳文成说过,总有伊人,在水一方,等我去爱,那个时候,张施义不知道韩廖心有所属,岳文成不知道韩廖心有所属,就是段萧,也是不知道的,而那个时候的韩廖,从没想过有一天能见到真正的画中美人,还能与她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所以,此刻,满腔的思君念君盼君的情意里又夹杂了难以言诉的激动和兴奋,一首醉红颜,被他演绎出了独有的韩氏风情,这韩氏风情让天生琴者的杜莞丝都不禁沉醉了。
一曲罢,韩廖看着杜莞丝,笑问,“下次想弹琴的时候,喊不喊我?”
杜莞丝说,“从没发现你也能弹得出这么好的曲子。”
韩廖额头一抽,“那是你没用心听。”
杜莞丝撇撇嘴,“你之前弹江山笑,一点儿都不入耳。”
韩廖心想,在你面前弹江山笑,能入耳才怪了,你是谁,我是谁?你从小到大都在玩琴,我从小到大都在玩剑,不过若比起弹醉红颜,他想,这世间大概没有一个人能超过他。
韩廖将手从琴弦上收回,对着她的眼睛,又问一遍,“下次想弹琴,喊不喊我?”
杜莞丝睫毛微垂,垂下半片阴影的萎靡,“不喊你还能喊谁。”
韩廖顺势接腔,“宋繁花也回琼州了,你可以喊她,她的琴技与你不想上下,你们二人在一起弹琴,既能彼此娱乐,也能彼此增进,还能取长补短……”
话没说完,杜莞丝猛地站起身,一脸冷霜地道,“不要在我面前提她。”
韩廖看杜莞丝翻脸了,立刻紧闭嘴巴,寸声都不发了,他真是怕惹火烧身,怕杜莞丝因为宋繁花把自己也拒在了门外,若真是那样的话,他非得把宋繁花灭了不可。
韩廖不敢提宋繁花了,又想到宋繁花此刻就在竹林外面,那也不敢把杜莞丝往外劝,只得试探性地问,“要不要去竹林里面走一走?”
杜莞丝说,“没心情。”
韩廖道,“那继续弹琴吧。”
杜莞丝说,“不想弹了。”
韩廖又道,“那我们还玩猜拳游戏?”
杜莞丝说,“没劲,每次都是你猜赢。”
韩廖闷笑,“这次让你猜赢。”
杜莞丝瞪他,“你别觉得是我智商不如你,你们衡州的玩乐,我自然玩不过你。”
韩廖笑道,“那玩你们琼州的游戏,你说一个出来。”
杜莞丝双手摆在石桌面上,认真地垂着头想了想,结果,一个都没想出来,主要是,她从小到大就没玩过游戏,因为没有朋友,虽然小时候时常往苏府跑,可苏府的那些姑娘少爷们哪里是有心情玩游戏的主?
杜莞丝一想到自己的童年这般可怜,可怜的连韩廖都不如,心情越发的委屈难受,猛地拿起放在一边的酒杯端了起来,韩廖见状,吓了一大跳,直起身子就去拦,宋繁花说过,杜莞丝不能喝酒,为什么不能喝酒她倒是没说,可韩廖就记着杜莞丝不能饮酒,是以,一看到杜莞丝旁边的石凳子上摆了一壶酒他简直吓坏了,又看杜莞丝拿了酒杯就喝,他想也不想的扬手就要抢,结果,没抢到,眼睁睁看着杜莞丝将一整杯酒都吞咽下了肚。
韩廖脸色大变,绕过石桌来到杜莞丝跟前,一脸惊惧担忧地打量着杜莞丝,生怕她出个什么好歹来,结果,她没有什么好歹,就只是迷醉着一双眼看他,然后,猛的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
韩廖整个人都僵硬住了,手堪堪扶在石桌上,一节一节地变硬,又一节一节地突出青筋来。
杜莞丝扑进韩廖的怀里,一边喊着云苏一边吻着他露在衣领外的喉结,韩廖的心脏在砰砰砰的直跳,他觉得下一刻他会心脏猝发而死,宋繁花说杜莞丝不能饮酒,她说的时候表情很严肃,韩廖一度猜测杜莞丝饮了酒会过敏或是会休克,所以,在他与她接触的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从不与她喝酒,当然,杜莞丝自己也不提喝酒的事,可今天,韩廖才真正知道杜莞丝不能喝酒的原因。
这原因真是让他惊喜狂喜大喜。
当然,他又在心里把宋繁花咒骂了个无数遍。
韩廖深深吸一口气,在杜莞丝的不停刺激之下,在一阵僵硬过后,他几乎是立马的毫不客气的抽离摁在石桌上的手,揽住怀里女子的腰身,掳紧,低头,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