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脸小厮走路轻飘飘的,敷着白色粉底的脸上嘴巴微张,舌头片鲜红。一身青色皂衣,扎着黑色腰带。带着红缨毡帽。
李阎面无表情,他背对着柜台,一口又一口把嘴里的酱黄瓜咬得稀碎。
白脸小厮抬头看了一眼眯眼的掌柜,又指了指坛子里头黄瓜,藕片,银苗菜伴在一起的八宝荣,作了个揖,软声细语:“我家邓姥姥那老三样,掌柜的,有劳了。”
那掌柜笑了一声,“我说贾二,你家刀把子没跟来,我就是给你包上,你也带不走啊。怎么着,要不你把你那鬼玩意脱了
?”
这话听得李阎眼睛一眯。
“瞧您这话说的,刀把子跟来了,跟来了。”
贾二陪笑着,门坎后头,一条黄皮老狗摇着尾巴跑了进来,看,这就是两人所说的刀把子了。
好大一条黄狗,站起来怕不是快一人高,皮毛斑驳,两只眼睛是瞎的,脖子上有一道长久的勒痕。
刀把子嗅了嗅,两只爪子一扒柜台,舌头一吐,银声清脆,两枚大钱落在桌上。
贾二连连作揖,掌柜的瞥了瞥嘴:“等着。”
那掌柜金进到里屋,大概几分钟,提着一个黄色酱包走了出来,挂在大黄狗的脖子上,把桌上的大钱擦了擦,收进袖子。
“刀把子,这儿!”
贾二一拍巴掌,嘴里叫着黄狗的名字。那瞎眼黄狗一个激灵,摇着尾巴往外走,竟然毫无阻碍地穿过了贾二的身体,一前一后出了门口。
掌柜眼瞅着一人一狗离开,嘴里不清不楚地嘀咕着什么。
丹娘眼珠一转看向李阎,李阎把嘴一抹,手掌一搭梁野的脖子。
“别吃了,走。”
黑漆漆的夜路下,名叫贾二的白脸小厮脚步没有一点声息,老黄狗昂着头,脖子上挂着黄油纸的酱包。
蓦地,老黄狗鼻头耸动,两只前腿一住,耷拉着的耳朵立了起来。
小厮开始没有察觉,自己往前走了好一会儿,才发觉刀把子没有跟上。
拐角的阴影里头,一只白色绒毛爪子轻轻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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