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喃喃道:“不会吧……不会的吧……”
他连连摇着头,“我不信!”
闫思弦道:“你最了解老太太跟孩子的关系,已经到了——到了老太太能把孩子领回家的程度吗?”
“绝不可能!”赵翊彦摇头道:“保姆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她每天都接送孩子上下学,只要出了学校,她不会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
她是那种很贵的保姆,你们明白吗?她得对得起自个儿的价钱。”
“半个妈。”闫思弦道。
“我看不止半个。”赵翊彦道。
闫思弦又问道:“那照你的意思,要是这孩子出现在老太太家里,多半是他自己偷偷跑去的,保姆并不知情。”
“他……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怎么会是他呢?……他才刚上小学二年级……”
“说实话,我也不愿相信这样的事,”闫思弦道:“好在,犯罪现场留下了一些指纹,一验就清楚了,你……”
赵翊彦突然打断了闫思弦道:“纪山枝知道这件事吗?他知道杀死他母亲的人可能是他的儿子吗?”
闫思弦叹了口气,“在证据确凿之前并不打算告诉他,要是我们怀疑错了,让他白担忧一场,那可太扯了。”
赵翊彦深深看了闫思弦一眼,并道了一声谢。
“要谢就谢你师傅的人格魅力吧,这些年他没少给警方提供专业见解,我们都很感谢他。在权限范围内,我们很乐意让他舒坦些。”
见赵翊彦很重视纪山枝,闫思弦故意说了几句赞美的软话,紧接着便提出了要求:“带我们去见见那孩子吧,我想先跟孩子的保姆聊聊。”
赵翊彦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头。
那是一处学区房,半新不旧的小区,因为附近小学、初中、高中齐全,很多家长租住在这里,使得这里的放房子一度被炒出天价。
贵的不仅仅是房屋的售价,租金也贵到离谱。
就拿姜梓雅给孩子租的这套房来说,普通的两室一厅,单月租金就在6000元,堪比北上广之类的一线城市,再加上保姆费用,孩子的学杂费、生活费,每月的支出保守估计在1万5左右。
这倒是从侧面印证了警方的一个推测。
纪山枝出事以后,盗窃团伙的三人分道扬镳,姜梓雅和其他两人一样,虽隐姓埋名,手里却也留了一些钱财,至少足够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正因此她才会给一个不太喜欢的孩子创造相对优渥的条件。
换句话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她是不太想操心的。
闫思弦一行人赶到时,孩子还没放学,保姆也并不在家,询问邻居得知保姆应该是出门买菜去了。
等了约莫20分钟,果然看到一名背着环保布袋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
赵翊彦道:“就是她。”
闫思弦下了车,拦住了那中年妇女。
“警察。”他亮了一下警官证,紧接着便问道:“你是姜海小朋友的保姆吗?”
姜海,孩子的大名。
那中年妇女不安地抓紧了环保布袋的提手,连连后退,“你干什么?”
闫思弦将声音放得更加轻柔舒缓,“大姐,你别紧张,就是找你了解点情况,问几个问题而已。”
中年妇女终于不往后退了,却连连摇头道:“你们问别人吧,我啥也不知道。”
“关于姜海的情况,恐怕没有人比您更清楚了吧?”
“他……惹事了?”中年妇女不安道:“你们还是找他家长吧,我就是个保姆,我……”
“他妈妈入狱了。我们只能找你。”
“啊?!”
惊诧过后,知道退路被斩断,那保姆终于松口道:“那……你问吧。”
闫思弦并未急着提问,而是指了指楼上的方向道:“我们能上去看看姜海的房间吗?”
保姆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闫思弦的证件,觉得看不出什么来,干脆掏出手机拍了一张闫思弦拿着证件的照片,也不知她把照片发给了谁。
做完这些,她才不甚放心地勉强答应下来。
防范意识还挺强,倒能给孩子做个好榜样。闫思弦想着。
进屋。
屋内的摆设简单温馨,大部分都是孩子的东西。
一些诸如变形金刚、扭扭车之类学龄前儿童玩的东西堆在客厅一角的两个大收纳箱中。可见保姆是个心细的人,孩子用过的东西都没舍得扔,留到以后是个纪念。
从这些东西能看出孩子的成长轨迹。
扫了一眼客厅,闫思弦进了孩子的房间。
出乎意料的,孩子的房间十分整洁,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书桌上的书也按照高低薄厚码放成排,一台台式电脑,电脑上的各种线用捆扎绳规制得整整齐齐。
书桌旁有个小号收纳箱,打开,里面是一些零食。
吴端“呦”了一声,闫思弦投之以疑惑的眼神。
吴端打着哈哈笑道:“你听说过那句话没……狗窝里剩不下隔夜的馍。”
闫思弦噗嗤一下笑喷了,“啊?”
吴端耸肩道:“这是我妈说我的,就是……小时候家里条件差点,有什么好吃的,或者零食什么的,甭管多少,肯定当天就得吃光,剩不下。
这孩子……我只能说现在条件好了,小孩儿都不稀罕这些东西了。”
“这是一方面,”闫思弦道:“姜海的自控能力也确实好。”
他转向保姆道:“这房间,是您给收拾的吗?”
“以前小的时候操心,现在很少帮他收拾了,偶尔收拾一回,他总能保持住。”保姆叹了口气道:“小海很懂事的,知道自己身世不好,也知道妈妈不怎么喜欢他,想着法儿地讨他妈欢心,回回考试都是双百分。平时干点活,别提多有眼力见儿了。
他妈给一个笑脸,孩子能乐好几天。”
从保姆的陈述中不难看出,这女人心疼姜海,把他当自己的孩子在照顾。
闫思弦又问道:“姜梓雅多长时间来看一次孩子?”
“大概……”保姆想了一会儿,摇头道:“这可不好说,一般都隔挺长时间的,孩子小的时候,她就不给喂母乳,半年都不来看一次呢。
等孩子上学了,稍微懂点事,有一回被同学嘲笑,说他是没妈的孩子,骂他是野种——小孩懂什么啊,说话没轻没重的。
可把小海伤心坏了,回家哭着喊着要找妈,我就给他妈打电话。
人倒是来了,把我训了一顿,说我没管好孩子,净给她找麻烦。
那之后,小海凡事都特别小心,小小年纪就学会报喜不报忧了——说白了不就是撒谎吗,我是真觉得这样对孩子一点好处都没有。
他妈不在乎啊,还美呢,说什么这是她发明的育儿方法,孩子缺爱才不会养成事儿精的臭毛病。
我跟她说不通,毕竟人家是孩子亲妈。她觉得怎么对,那就怎么办呗,我只能把小海吃饭穿衣照顾好……哎!可怜啊!”
“所以,姜梓雅几乎不来看孩子,可以这么理解吗?”闫思弦道。
保姆被他从感慨中拽了出来,愣了下神,一拍脑门道:“我咋把正事忘了……最近姜梓雅倒是经常过来,动不动就接孩子出去玩上一整天……”
“最近?”
“差不多……有两三个月?反正就是这学期的事儿,暑假那会儿,都没说趁着孩子有时间过来亲近亲近……”
闫思弦和吴端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清楚,姜梓雅这么做,可不是促进亲子感情,而是她发现有人在刻意接近姜海,她有了危机感。
她终于能花点时间——给孩子洗脑了。
“你想来妈妈身边生活吗?那就离那个老太太远点……”
“她是坏人,她要把你带走……”
“你爸爸不是好人,你奶奶也一样,就是他们害得你刚出生就要在外头躲着,见不到妈妈……”
这些颠倒黑白的话大概会从自姜梓雅口中说出,灌输到了姜海的意识里。
闫思弦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在姜海常用的水杯上采集了他的指纹,交给随行的刑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