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跟着目标踩点,在一家娱乐场所门外被两个壮汉围住,推进了一辆车。
一上车头上就套了个黑布袋。目的地是一个我不认得的地方,到了那儿他们就开始逼问我,是不是我偷走了化学分子式。
我不知道,我没法承认一件自己不知道的事。可他们拿出了预告信,有我外号的预告信,还有一些邮件。
那封预告信平白出现在他们老大的保险箱里,而保险箱里原本存放的文件——就是那个分子式的合成推导步骤——不见了。
于是我明白,被人暗算了。
我当然用尽办法自救,我求他们让我加入,无论他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去替他们偷。没用的。
手指被他们一根根敲断,腿也被砍断了一条。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密,纵然抓错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我也明白了,出卖我的人一定是我那个前女友。只有她对我的作案习惯了如指掌。
她先是加入了制(手动分隔)毒团伙——也不能算是加入,只不过勾搭了一个团伙里说话有些分量的男人,借着方便偷了东西,想要以此为筹码,在组织获得长期分红和顶尖的地位。
可她也很清楚,绝不能贸然亮出底牌。那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于是她打着我的名号,除了偷东西,还用我的名号跟组织里的人通过邮件和电话谈判。
她一人分饰两个角色,真实的她在男朋友身边探口风,了解组织对这件事的处理方法。而那个借用了我名号的虚拟身份负责跟组织谈判周旋。
可惜她的能力不足以驾驭这一切。
组织很快发现有内鬼,那个跟他们谈判的’书记’不该知道那么多。
她的胆量又不够,光是内部清洗的风声就吓得她再也不敢周旋下去。
她逃了。
一逃,那些人自然就知道了她有问题——我听说,那个被她勾搭的男人,首当其冲被处理了。她还真是……呵呵,母螳螂……”
纪山枝将一只手搭在眼睛上,平缓了片刻情绪,再次露出眼睛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那些人顺着她这条线索找到了我。
我是在被他们折磨的时候,透过只言片语慢慢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
她躲起来了,却也没躲太远,她才明白那团伙的厉害。躲不掉的,找不到她,他们会对她的所有亲戚朋友动手。她没法带着一群人躲。
只能迎战。而她终于选了一个不算太笨的方式。
她向警方举报了制(手动分隔)毒团伙,当然是匿名举报,她怕警方有内鬼。
我能捡回来一条命,还有她的因素。你说得没错,她救了我。
她在暗中观察那团伙的举动时,一直在留意我。
直到两名团伙小弟,奉命处理几乎已经死了的我,她杀了负责毁尸的小弟,帮我报了警,还告诉我,只有乖乖跟警方合作,把那个团伙打掉,我才能活命,否则,迟早再被他们杀一回。
说起来,还真要感谢咱们国家对毒品犯罪的零容忍。制(手动分隔)毒团伙真被端了,而我——因为在这个案件中我只是受害者,关于以往的盗窃,我又积极认罪——至少认了一部分罪,我被判了刑,却也判得不算重。
之后的事你就知道了,服刑期间我认识了吴警官,承蒙他不嫌弃,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纪山枝的讲述到此为止,他挺了挺肩膀,让自己坐直,等待着闫思弦接下来的问询。
“有个漏洞,”闫思弦将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叠,这样他上身便向前探了一些,可以更清楚地观察纪山枝的反应,“你对警方隐瞒了她的所作所为,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
纪山枝苦笑了一下,“一个人只要还有那么几个亲戚朋友,只要还没畜生到可以随便连累他人性命,就很容易被抓住把柄。”
“她用你母亲威胁你?”
“对,她把从犯罪团伙那儿学到的东西统统用在了我身上。我成了这副鬼样子,陷入两难的境地。
我妈看到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还不得吓过去。我连去看望她都不行,更别说保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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