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知道啊……”
土豆都快哭了。
“怎么混混都一个德行,”吴端用手肘碰了碰闫思弦的胳膊,“诶你记得不?今年审过的混混,一半以上不拿自个儿当外人,都在局里有关系。”
闫思弦一脸不屑,“不还是该抓的抓该判的判,吹牛要是能脱罪,要法官干什么?”
“就是说啊,这帮人吹牛吹习惯了,自个儿还真信了。”吴端问土豆道:“你说他们蠢不蠢?”
土豆扯起嘴角,想陪一个笑,却怎么也做不出笑的样子来。
“有关系,还搞袭警的事儿,这不是自相矛盾?”吴端继续道:“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雇你的人真在局里有关系,他敢公然袭警,关系就保不住了。
刑警们义愤填膺,恨不得给他上一次满清十大酷刑,这种情况下,无论谁跟他有关系,都巴不得立马划清界限。
你害怕的那个人,现在正自顾不暇,没工夫找你麻烦。但你自己什么情况,你要清楚……”
闫思弦接过话头道:“袭警虽然未遂,但你们打砸了人家的店面,还是聚众打砸,这事儿就可大可小了,往’黑(手动间隔)社会性质团伙’这方面靠一靠,随便就能判个几年……”
闫思弦话没说完,让土豆自己掂量。
土豆随大流去打砸的时候,自然没考虑这么多,此刻被闫思弦突然点明严重后果,瞬间慌了神。
吴端又语重心长地劝道:“你现在帮那些人隐瞒,自个儿真判进去了,过几年出来,年龄也大了,要工作没工作,要手艺没手艺,成家都困难,你难道指望那些人反过来帮你?太扯了吧?”
土豆焦虑地抖着腿,目光游移。
“那……那我……”
他就是反应慢了些,说起话来支支吾吾。
吴端又问道:“是谁指使你们来袭警的?”
“这……”
土豆脑门和鼻尖上全是汗珠,他的目光游移,全无主意。
闫思弦抱臂,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道:“不是吧?你不会真要把立功机会让那些人吧?”
闫思弦摸了一下自己的耳麦,继续道:“不过,也不见得需要你让,很快就会有人来抢这个立功机会了。”
闫思弦和吴端不再说话。两人只是在审讯室里安静地坐着,闫思弦甚至拿手机玩起了游戏,吴端在旁观战。摆明了“你爱说不说,我们不稀罕”的态度。
人有逆反的天性,你越是说尽好话歹话,对方越是疑神疑鬼,觉得你试图操控他的判断,你不在乎,对方就要开始为自己考虑,仔细掂量利弊了。
果然,几分钟后,土豆开口了。
“那个……我告诉你们……”
闫思弦又拖了几秒钟,才放下手机。
他们不再开口询问,只是看了土豆一眼。
土豆低下头,拿被手铐拷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
“是凯哥,凯哥专门接这样的活儿,我们都是给他干活的。”
“凯哥大名叫什么?”吴端问道
“不知道……没人跟我说过啊。”
“哪儿能找到他?”
“可能……在公司?”土豆此刻才发觉,自己对凯哥的了解实在是有限。
怕被警方轻视,怕记不上立功表现,土豆赶忙补充道:“那个……我知道凯哥的公司在哪儿,就是……平安南路,市职校斜对面那条岔路上,有个门面房,搞广告创意的,就是凯哥的公司,他也不弄广告,主要就是捉奸啊收账啊,还帮人平事儿,到处当中间人,收好处费……
呃……那什么……我听说他还帮人找过杀手呢……就是……有人想买凶杀人,他帮着介绍……
不过这些都是听说,谁也没见过……可能……可能也是吹牛?我也不知道……”
“你是怎么跟凯哥扯上关系的?”
“我啊……就是……朋友介绍,说凯哥那儿有活儿……我就是,上回凯哥带人去收账,我跟着一块去了……我可啥都没干,就是……站那儿充个人数,以壮声势……”
吴端和闫思弦对视一眼,对土豆能否起到壮声势的作用表示怀疑。
土豆继续道:“这是我第二回跟着大伙办事……砸店我可没上手,你们可以看监控……”
吴端道:“我还没问,你们不是去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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