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一支队最近接连有人受伤。有人说是流年不利,吴端不信。
但他又不得不信,因为这话是靳花花女士说的。
靳花花几十年如一日身体力行地告诉吴端一个道理:老娘就是用来哄的。
“你就是不听老人言,”电话另一端,靳花花女士掰着手指头道:“你一个吧,还有小闫,两个了,现在可好,又多了一个……钱允亮是吧?……不止他,这回受伤的不止他吧?你还不信?”
“妈你别瞎说,亮子没啥大事儿,医生都说了,躺躺就好,那俩就更不叫事儿……”
靳花花果断打断了吴端:“像话吗?都是娘生爹疼的孩子,受了伤,让家里知道,父母不知道多担心呢……也就是你,没当过爹,站着说话不腰疼……”
闫思弦彻底败下阵来。
他当然不该那样轻描淡写,甚至是满不在意地讲述同事的伤情,这么做不过是想让母亲放心,却适得其反了。
不能否认,靳花花的话有些道理。就拿钱允亮来说,
钱允亮家不在墨城,单身汉一个,受伤了不肯让父母担心,硬是不让通知家里。
或许,的确该顺着母亲?吴端有些动摇了。
于是这天,吴端少有地只给自己安排了半天工作,中午去探望过钱允亮,便独自驾车离开,直到深夜都没回来,闫思弦打电话询问,吴端只说明儿早上才能回。闫思弦细问,他只拿家里有事搪塞,很快便挂了电话。
不过,第二天他回来得是真早。
不到六点,天还未亮,吴端蹑手蹑脚地进了屋。
门厅的灯一直亮着,因此,一进屋吴端便看到闫思弦睡在客厅沙发上,只盖了条薄毯。
茶几上有一些案宗,闫思弦胸口处扣着一本厚厚的《2018新版物权法通解》,不知是不是被书压得不舒服,闫思弦高耸的眉微微皱着。
他一只手垂在沙发旁,沙发旁的地毯上还有一本书,《怪物治愈》,看样子是本漫画。
单看这两本书,只觉得闫思弦十分分裂。
吴端蹑手蹑脚地上前,拿起压在闫思弦胸口的大部头,放在茶几上,又捡起地上的漫画,摞在大部头上。
最后,他轻轻捏起闫思弦的手腕,想给他把薄毯往上拽拽。
闫思弦醒了。
睁眼看到是吴端,他道:“回来了?”
“早着呢,你接着睡。”
看见吴端手上拎着豆腐脑和油条,闫思弦便不太想睡了。
他坐起来,只觉得一条胳膊酸麻得厉害,不断揉搓着。
“你干啥去了?熬夜了?”闫思弦问道。
“没,就是……起得有点早。”吴端从带回来的纸袋里掏出一条黑色和金色相交的绳子,递给闫思弦。
许是刚睡醒,懒得说话,闫思弦也没多问,将那绳子拿在手中兀自翻看着。
“编得不错。”评价完了,闫思弦转而又道:“你这……啥时候喜欢上做手工了?”
吴端打了个哈欠,“给你就戴着,我妈去庙里求的,叫平安扣,说是能保平安,见者有份,我也有一个……”
吴端抬了下手,露出自己手腕上的一段绳结。
“老人迷信,没办法,今儿一大早4点不到就往大悲禅院赶,说是有讲究,烧头一柱香才灵……”吴端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又从纸袋里掏出几个平安扣,“我睡个回笼觉,晚点去局里,你等会儿带上这些给大伙儿分一分……”
闫思弦猜出了吴端昨晚的去处,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问道:“咋不让阿姨过来住?又不是住不下。”
“太麻烦你了,她也不自在,我就在市局招待所开了间房,住了一晚上……那儿住得挺好,单位产业,又便宜又干净……”
闫思弦开始刷牙,含糊地接话道:“那也不至于藏着掖着,昨儿问你还不说。”
“我这不是……搞封建迷信,怕被你鄙视吗。”
“吴队还在乎这个?”
“主要是……怕封书。”
闫思弦:……
待闫思弦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吴端看见他手上也挂了一截绳扣。
单挂个绳子还没什么,可他一戴上那块好几十万的限量款手表,就有点不伦不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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