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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三天堂(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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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闹大了,公安介入,我也被拘留了。”

    闫思弦插话道:“可是据我了解,就算你对学生疏于管理,也不至于判刑,按照之前的先例,最多也就是调离教师岗位。”

    “可能我倒霉吧。”

    “怎么个倒霉法?”

    “坏就坏在不该收副校长的钱。

    他说让我接受警方询问的时候,帮忙遮着点,就几个女生大闹,不小心受伤的,在我的调解下,打伤人的女生——副校长的亲戚——已经给受欺凌的女生道过歉,也已经有所收敛了。”

    “你就答应了?”

    “我能不答应吗?出了这事儿,我的工作眼看就要不保,以后还要靠这层关系保住饭碗。

    所以他让我说谎,我当时就答应了,他给我钱,我也就收了。没想到就是这一块出问题了。

    收了钱,跟警察说谎,这性质就不一样了,包庇。我就这么判了一年多,哎!”

    闫思弦突然问道:“那个女生现在怎么样?”

    “什么?”

    纹身哥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那个被凄冷,精神出了问题的女生,你后来关注过她的情况吗?”

    “哪儿顾得上啊,我这边刚一进去,老婆就把离婚协议给我送牢里去了,孩子也被她丢给我妈,她算是铁了心不跟我过了。

    我爸原本身体就不太好,三高,被这事儿一气,瘫了,就剩半条命,我妈一个人,又要伺候我爸,又要照顾孩子,还得操心我的官司。

    就半年啊,家不像家。

    本来想着我出来了,就算不能当老师,年轻力壮的,总还有点力气,就算去搬砖头卖,也能减轻家里负担,让父母过得舒坦点,可惜我爸没熬到那时候,我处于前一个礼拜,老爷子突然病危,脑溢血走了。”

    听着这一家子的不幸,闫思弦也不免唏嘘。

    毕竟犯错的是儿子,两个本该安享晚年的老人,却要跟着受罪。

    可是世上那儿有公平这一说呢?

    闫思弦问道:“我看你的纹身,你喜欢当老师?”

    “当然了,工资稳中有升,每年寒暑两个长假,谁不喜欢啊……”

    闫思弦算是知道了,自己这是对牛弹琴呢。

    纹身哥竟然从口袋里摸出了半包烟,他点了一根,冲闫思弦晃晃。

    虽然可能性极小,但闫思弦还是担心烟有问题,便摇了摇头,“我戒烟呢。”

    纹身哥自己默默抽了起来。

    “我不该来这儿的,可这两年家里给我打官司,给我爸治病,又要养活小孩,过得太苦了,光我爸一个人那点退休工资,根本不够,我爸的丧事还是借钱办的。

    我是为了钱,鬼迷心窍了,才来这破地方的……”说着,纹身哥竟有了哭腔,“哎……万一回不去,我妈也活不下去了……”

    纹身哥的讲述,让闫思弦基本确定了两件事。

    第一,又是社会不公造就的精神病人;

    第二,又是要这些法律不曾制裁或者制裁不够的人的命;

    第三,纹身哥的情况只是个缩影,其他被骗上岛参加比赛的人,恐怕也干过什么把人逼疯的缺德事。

    综上,岛上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复仇。

    但闫思弦还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

    刚刚那个叨念着亚圣的哭包算怎么回事,他似乎是个精神病人。

    为什么精神病人也在这场杀戮之中?

    如果这一切是为了所谓的公道,难道不应该保护那些已经很可怜了的人吗?

    闫思弦一时想不明白,可他想到了那个词——净化。

    对经生病人来说是某种净化仪式,对这些做下亏心事的人来说,是杀戮的竞赛。

    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呢?

    闫思弦没法再深入地想下去了,因为远处有了人声。

    并不是说话声,而是急匆匆走路的声音。

    沙沙沙——

    至少三个人在赶路。

    脚步由远及近,不久闫思弦便看到了三个人。

    他们穿着颜色、样式相同的衣服,绿色的劳动布衣裤,宽松肥大,看样式倒有点像医院里的病号服。

    和之前那哭包的衣服一样。

    不同的是,这三人身上都沾了血,脸上、手上也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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