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有点逻辑了。
闫思弦暗暗松了口气,表面上依旧好整以暇道:“你自己也说过,因为婚事的原因,跟家里关系紧张,谁也看不惯谁,大家的状态是恨不得杀了对方。”
“我那就是打个比方,”熊思超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一下,拍得很响,可见非常后悔说出那样的话,“我……哎!真没杀人啊。”
见他能正常交流了,闫思弦道:“你说你没杀人,是有人害你。”
“是啊!”
“那我建议你逐条解释一下,就从药开始吧,你去妻子李洁玉那儿拿过她的药吗?”
“没……我没拿。”
“哦,那房子呢,你让前女友帮你租过房子吗?”
熊思超低下了头,不说话。
闫思弦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对熊思超晃了晃。
熊思超点点头,露出渴望的眼神,闫思弦点上一根,递给他。
熊思超沉默地吸完了一整根烟,突然道:“你们要相信我啊,看在吴端的面子上,相信我吧。”
“好,”闫思弦指了指留置室一侧的单面玻璃,“吴端就在外面,你说的每句话他都能听到,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实话了吗?”
对着单面玻璃,熊思超终于说道:“我……药是我拿的。”
“什么?”
“我刚才……我害怕,不敢说实话……其实,药是她让我拿的啊!”
“你详细说说。”
“我媳妇说有事跟我商量,让我上家去看她,我就去了……”
闫思弦打断他道:“你敢去?”
问得熊思超一愣,闫思弦又补充道:“她家那些男人,父伯兄弟什么的,一个个不都想撕了你吗?怎么,你还敢上她家去?”
熊思超看着闫思弦。
他知道,对面这个年轻刑警已经看破了他隐秘的心思,只是暂时不想说破而已。
略一犹豫,熊思超道了一句“好吧”。
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过了几秒钟他才继续道:“因为我老婆说同意离婚……她是精神病人,我不能主动跟她离婚,不能不管她,否则就是遗弃罪,你们知道吧?”
闫思弦自然知道。
“可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再带上一个药罐子,不行啊。
我承认,这时候提离婚是不厚道,可是两家人都已经撕破脸了,还要硬凑在一起过日子,强扭的瓜不甜你知道吧?”
闫思弦笑笑,“理解,理解万岁。”
看不出他是赞成还是嘲讽。
熊思超感觉暗暗吃了个瘪,没办法,只能继续道:“我老婆说不想再就纠缠了,跟家里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离婚吧,孩子归她。
她这么说,我就想着这一家子或许真的想开了,那就去见见吧。
那次见面他们家也没怎么难为我……呃,其实我也没见着她家别人,就她自己在。
我一开始还有点害怕……她精神不正常嘛,你知道的,神经病杀人都不犯法……不过,聊了几句,我看她还挺正常,就不怕了。
她的意思就是想要孩子,主要是怕我跟她抢孩子。
我的意思是能离婚就行,只要能离婚,她的要求我都答应,包括一次性赔给她钱。”
闫思弦算是彻底明白了,熊思超就是个自私的市井小民,凡事都以自己的利益为中心。
他想要摆脱父母管束,就选最极端的方法,哪怕拖一个姑娘下水。
等他发现事情根本不是他能控制,他自己不过是一只温水里的青蛙。
认命吧,做人嘛,心放宽点,还有什么坎儿过不去呢,终归是自己父母。
爱情什么的统统靠边吧,自个儿过的舒坦最重要,当初被他拖下水的傻姑娘,自生自灭去吧。
现在姑娘有可能丧失行为能力,成为累赘,有机会跟她彻底断了关系,熊思超自然要凑上前去,能让自个儿后半辈子免去病殃殃的妻子这个大麻烦,多好。
这样一个市井小民,胆小趋利,并不具备凶犯的典型特征。
闫思弦暂时压下心中的想法,继续听熊思超讲述。
“……我们那次见面其实也没说什么,好久没见了嘛,都不知道从哪儿聊起,但我临走的时候,她给我了一瓶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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