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子立即将手塞给了他。
两人十指交握,给予对方力量。
吴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并不想说破。
“李伟鹏临死都想要拉何流下水,我明白他的心情,但您不是也说了吗,他是个好孩子,从不给家里惹事,大学学费自理,还往家寄钱……他想孝顺你们,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哪怕自己吃苦,你们应该懂的吧?”
男人泣不成声,女人干涸的眼睛里也流出了眼泪。
“他希望你们好,”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重点,吴端继续道:“所以你们千万别干傻事,别去以身涉险。”
吴端犹豫了一下,补充道:“无论您为什么突然承认李伟鹏有自杀倾向,无论您提供的信息是真是假,无论您接下来有什么计划,都请您……
请您放弃。”
吴端十分郑重道:“我不希望没法惩治坏人,反倒要给被逼无奈的好人戴上手铐,那样……那样还有什么希望?”
说完,他便离开了小会议室。
闫思弦依旧在偷听,依旧把吴端吓了一跳。
吴端张口又要说他,却被截住了话头。
闫思弦:“这波演讲很走心啊,怎么?导演给你加鸡腿了?”
吴端又做咸鱼状:“鸡腿是不可能有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噗……”
闫思弦一把勾住吴端的脖子,“走走走,吃饭去,爸爸为了等你,关节性风湿胃都要疼起来了。”
“走走走。”吴端附和。
闫思弦故意装作没看到吴端略显湿润的眼睛,吴端乐得他不拆穿,低头抹了一把眼睛,任由闫思弦勾着他的脖子把他往地下停车场带。
美食总是能一扫人心头的阴霾。闫思弦心想,也就吴端这样长了一张娃娃脸的人,偶尔湿个眼眶红个鼻子啥的也没有违和感,要是换成自己这样的,估计要恶心死人了。
吴端几乎将脸都埋在了一只大号砂锅里,吸溜吸溜,哪儿能知道闫思弦在想什么。
闫思弦将餐巾纸盒往他跟前推了推,并道:“这家店最近在网上火得不行,一座难求,我早就想来尝尝了,佛跳墙果然鲜掉牙。”
吴端含糊地问道:“不是你家开的?”
闫思弦心情很好地喝掉小半杯柠檬水,“你有这种想法,我很荣幸,但确实跟我家没关系。”
吴端继续含糊道:“那还能让人家给你留位置?”
“我花钱了啊。”
吴端恍然大悟,但也只是一瞬,紧接着他就继续埋头苦吃起来。
直到他的手机响起。
看了一眼号码,吴端立即快速咽下口中的食物,想要接电话,无奈嘴里塞了太多东西,他皱起眉头,显然咽得十分艰难。
闫思弦给他递上水杯,嘱咐一声“慢点”。
吴端则顺势将手机递给了闫思弦,示意他接。
闫思弦也看到了来电显示,是负责盯梢何流的刑警。
“吴队!我们发现赖咏暄也在跟踪何流!”
“详细说说。”闫思弦道。
“闫队!”对方打了声招呼,继续道:“我们办完手续,就把何流放了,他一出市局大门,就打车往租的房子去了。
我们有辆车在后面跟着,查了车牌号,发现用的套牌,不过冯笑香帮我们查到了一处高清交通探头,那探头拍到一张很清晰的照片,能看出开车的是赖永轩,他在跟踪何流。”
吴端的心紧紧揪了起来,赶忙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车就在何流家楼下停着呢,刚才何流进楼门的时候,正好碰上合租的室友,俩人一块上楼的,赖咏暄没找着下手的机会,现在看样子是等上了。
我就是请示一下,要不要以使用套牌的罪名,先把人抓了。”
吴端心里有了筹划,立即答道:“抓!立马抓!甭管他想的啥,不能让他有下一步动作!”
“得嘞。”
挂了电话,吴端低声接上了刚刚没说完的话:“要是他做了无可挽回的错事,那是我们失职。”
闫思弦看了一下手表,叹气道:“走吧,加班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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