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爬行了至少三十米——不是往坡上爬,而是绕着圈,血流得到处都是,草地上全是血迹,你猜他为什么到处爬?”
闫思弦答道:“找手机信号?受了那么重的伤,他肯定想向人求救。”
“没错。只可惜这地方信号不好,而且他手机屏也碎了,不知道信号接收器坏没坏,反正他的求救电话没打出去。
还有啊,我们发现了一条没发出去的短信,短信里指名道姓,说是村支书把他推下山的。”
吴端道:“又一个间接证据……”
闫思弦以为吴端口误,诧异地问道,“只能算间接证据?”
吴端解释道:“虽然很少,但也曾有这样的情况:死者其实是自杀,为了嫁祸他人,将现场布置成了他杀的样子,还留下血字,指明了’凶手’,所以,诸如死者遗言之类,不具备物理性客观性的,只能算间接证据。”
“那岂不是说,现在还不能给村支书定罪?”闫思弦有些懊恼。
“你也看见他那死不承认的样子了,我看,不把证据办扎实了,肯定撬不开他的嘴。
现在虽然可以零口供办案,梁奇的短信也的确能说明问题,可法官判案都是终身责任制了,就怕那个万一啊,万一咱们错了呢?法官不也得仔细掂量掂量?
所以,继续找证据吧。”
解释完,吴端又问貂芳道:“除了跌坠造成的伤,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人为损伤?”
貂芳将尸体翻过来背过去检查了一遍。
“目前来看……尸体腹部虽然有一处疑似锐器伤,不过创口边缘非常不规律,可能是滚下山坡时被树枝之类的东西戳伤的……我还需要进步尸检……”
眼下,果然如闫思弦所推测的最坏情况,梁奇死了,可能不能找到将案子办扎实的证据,还未可知,难题一波接着一波。
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进一步的尸检和现场勘验结果了。
刑警们将尸体运下山,已是早上了。
又有一名村民死于非命,对童村还活着的村民来说,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们脸上都洋溢起了兴奋的神色。
几乎全村妇女都围在警戒带外,惦着脚围观,议论纷纷。
没看到村长媳妇,倒是梁奇的媳妇看得十分尽兴。因为是死者家属,她被放进警戒带认尸,面对丈夫残破的尸体,她毫不遮掩“终于解脱了”的意思,竟是笑着对刑警道:“错不了,就是他。”
被带到警戒带外后,她便跟身边的妇女高谈阔论。
相比其他人,会计媳妇则有些紧张,并不是为了一条人命离去而紧张,而是迫切想知道这事儿跟村主任有没有关系。
市井百态,尽在警戒带外一小撮人的缩影中。
吴端又带了几人进山,趁白天再过一遍现场,闫思弦则和貂芳等人一起回了市局。
听说梁奇的尸体找到了,除了微微的诧异,村支书并无其余表示,他心思沉稳,没人能看出他在想些什么。
倒是盖鹏超心里打鼓,提出想见见父亲。
闫思弦考虑到,在儿子面前村支书的心理防线或许会有所松动,便答应让两人见面,他则悄悄在外面全程监听。
可惜,老狐狸滴水不漏,只不断安慰儿子,让儿子放心,对梁涛的死只字不提,盖鹏超问起,他也只说不知道。
这边没有进展,闫思弦心中不免焦灼,不由自主便走到了尸检室门口。
“怎么样?”闫思弦走进尸检室,问貂芳道。
后者刚将尸体开胸,闫思弦只觉得红得发黑的内脏十分晃眼。
貂芳摇头道:“没发现人为造成的损伤,打斗束缚什么的,全没有。
尸体腹部的锐器伤,已经找到造成伤口的树枝,经过比对,和伤口吻合,时间这边恐怕……”
恐怕无法帮忙证明村支书的罪行。
貂芳没将话说完。
闫思弦烦躁地用手指摩挲着一把尸检用的手术刀。
“真没办法证明吗?”他喃喃自问。
虽然烦躁,却也知道着急不是办法,闫思弦戴上手套,拿起相机。
“我帮你拍照吧。”
“好。”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