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依旧不肯回身。“就在昨日,肃郡王大军已经渡江,两军交接,战事一触即发。聿儿在前线,若是此时传出他母妃病故的消息,定会影响他的心绪,心一乱,定会影响他的决断,这场仗容不得他败,孤决不允许任何事影响到他。你可明白?”
心绞成了一团,有无数质问涌到嘴边,我却突然不知该问哪个。问他究竟有没有一丝一毫的在意过德妃?问他怎能狠心至此?问他凭什么这样对待德妃?太多太多质问,我却悲哀的发现,其实我根本没有问的必要,因为结果还不都一样。问得再多,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所以,我只问了一句最重要的:“皇上,娘娘如何下葬?”像是早已做好了打算,皇帝低声道:“今晚孤会派人去毓淑宫带走德妃的尸身,好生安放于地下冰室,待到聿儿凯旋,再行大葬。”
呵,他一早就想到了吧,他一早就知道德妃撑不住的,他一早就打算好了的!只有我!只有我还傻傻相信,相信德妃总会好起来的,相信她还会再像从前一样,气度无双地睥睨后/宫。
心里的恨已经化为了无尽的冰冷,我没有抬头,福了福身道:“容月明白,这就回去准备。”说完,也不待他再说什么,起身便走。
他始终都没有回过身来。
回到毓淑宫,画竹画柳已经为德妃认真打扮好了,她静静躺在床上,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簪花上的流苏静静垂下,一如沉沉睡着的她的面容,沉静,绝美。
“皇上有命,娘娘故去之事,不得外传。夜里皇上会派人来带娘娘走,你们去歇歇,夜里,送送娘娘。”说完,我忍不住讽刺地轻笑了一声:“堂堂正一品德妃,去得竟这般凄凉,连纸钱纸衣都没有,真是可笑……”
“郡主……”画竹声音有些抖,“奴婢识得广储司管祭祀用度的太监,想来,可以从他那里,拿到些纸钱纸衣……”我闭了闭眼,心冷的已经失去了知觉:“去吧,小心些,不要走漏了风声。”
画竹点点头,退了出去,画柳望着我,自己明明还红着眼眶,却还一副很担心的模样,我摆了摆手,让她出去。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郡主,小遥和画梅回菡园打扫去了,此事……要不要告诉她们?”
我想了想,道:“你去唤她们回来吧……”画柳应下也出去了。我本来犹豫要不要将此事告诉画梅,但想到她就住在毓淑宫,即便我有心隐瞒,也是瞒不住的,索性让她知道,我倒要看看,她会不会将此事外传。
坐回德妃床边,静静看着她淡淡微笑的面庞,我轻声问:“娘娘,即便如此,你也不悔吗?为了这样的人……值得么?”回答我的是一室的寂静。
在死寂的房里坐了许久,我愈发清醒了些,即便再难过,我还是必须尽快振作起来。现在德妃去了,整个毓淑宫只能由我来主事,我若是垮了,这一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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