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使了个眼色。
他们之前就商量好了,一个亭长带着亭卒来朝阳里巡视,肯定瞒不过去,那投书者知道后,可能会惊慌失措,匆忙出里,所以黑夫就让利咸守在这里——其实就连里监门,此刻也不能完全洗清嫌疑。
“若是那人翻墙走了怎么办?”二人并肩而行时,季婴悄悄问道。
“有这可能。”
黑夫点了点头:“那样的话,只要吾等让里正清点一下里中人数,就知道是谁跑了,跑了的人,就是投书者。虽然暂时抓不到,但好歹知道是谁干的。”
二人往里正家方向走去,另一边,利咸和里监门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一边看着黑夫的背影,不免有些百味杂陈。
他的出身较好,是本乡一个较大的氏族”利氏“的远支子弟,能识字书写,还粗通律令,只因为没被父亲立为“后“,也就是继业者,没能继承爵位田产,只能以士伍身份出来自己谋生路。本来想去县里做小吏,但在秦国,为吏必须有爵位,他无奈之下,只能先来缺额的湖阳亭做亭卒,混口饭吃,毕竟家里有妻、子要养活。
但即便如此,利咸心中依然有几分自傲,非但看不起同是亭卒的小陶、鱼梁,连求盗东门豹,他其实也不放在眼里。这个把月来,亭中的大小事务,若没了他,恐怕早就乱套了。
所以利咸有些自负,觉得以自己的本事,完全可以做亭长了。
然而黑夫到来后,却让利咸的自傲慢慢消失了。
这位亭长是实打实的立功拜爵,又在更卒演武中夺魁,得到县右尉青睐,并不是那种靠着裙带关系上来的,所以利咸无话可说,只是心里还有点不服气。
但当听说黑夫在考核中,法律答问二十道全对时,利咸也愕然了,这么好的成绩,他也没把握做到。
之后的匿名信事件里,黑夫更是展现出了缜密的判断力,一点点缩小嫌犯的范围,这一点,更让利咸惊讶,他总觉得,这亭长似乎受过专门的令吏断案训练似的……
所以利咸才对黑夫又是佩服,又是不甘。
时间过得很快,一刻之后,黑夫和季婴便从里正家回来了。
“如何?”黑夫一到跟前,就让利咸过来,低声问道:“方才可有人欲出门?”
利咸摇了摇头:“我一直看着,并无人过来。”
黑夫沉吟道:“如此说来……那投书者要么是胆子太小,心存侥幸,依然躲在里中,不敢出门。要么是胆子太大,觉得吾等肯定找不到他,又或者是……已经翻墙跑了!”
“要不要让里正召集全里的人,点点人数?”季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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