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之后是对着油条吹气还是对着碗吹气。
纠结的结果只是嗯了一声,就像往常一样把面吃完。
其实他很想知道那些书里写的生日蛋糕长成什么样,奶油巧克力水果混在一起吃是什么味道。
他也好奇那是不是真的在生日快乐歌伴奏下吹蜡烛闭眼许愿真能心想事成。
还有为什么有人那么浪费,拿蛋糕打闹糊别人脸......
今天是他的生日,没有蛋糕没有蜡烛没有人对他唱生日快乐,他也没有许愿!
所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吗?
早读课还没结束,他就被班主任陈老师带到了校长办公室,教导主任和校长都在那里,还有一个民警叔叔。
他们交头接耳,他们面色沉重,他们让人感觉很不安……
那些故事写错了吗?!
还是我理解错了?
……
“快点进来!”
陈老师用力拖着李一鸣进屋,然后甩了下手表达自己的厌恶。
“校长,主任,他就是李一鸣!”陈老师沉痛地说道。
屋子里的三个老男人开始凶兽似地眯起眼,仔细打量着这个刚刚步入青春期的男孩。
又瘦又白,样子清秀,头发不长,乱中带汗。
因为发育,身上的粗布衬衫变得短小不合身,军绿色的腰带软软地从腰上垂下来,半旧还打着浅浅补丁的裤子,露出了整个脚踝,显然也是短了。
但这也是学校里大多数孩子的打扮,并不出奇,大多数人一年只有两身新衣服,冷天的,热天的,沈县这种南方地区,有时会省去半套。
脚上穿的是一双葛色的塑料凉鞋,至少有四处锯条焊接的痕迹,这身打扮犹如折射镜一般探出他的家境,普通。
“你是李一鸣?”校长问道。
李一鸣嚅动着嘴没有发出声音,勉强点了点头。
如果这个时候能有椅子坐该多好……
没有人让李一鸣坐下,陈老师对校长点点头,走到桌边站着。
校长拿出钥匙打开电话盒,拿起话筒开始拨号,屋子里弥漫着庄严肃穆的气氛。
黑色的电话机全校只有一部,正面是大大的转盘,要拨号就得把手指插进某一个数字的孔里,然后顺时针拉到底。
哗~
嘶拉啦~
每一次拨动号盘时,都会发出奇怪而神秘的声响,李一鸣的眼睛开始是盯着自己的脚尖,然后慢慢地转到了那个电话上。
已经到打开电话盒动用电话的程度了么?!
他的脑子里想法又泡泡似地冒了出来:
现在装一部电话很贵很贵,要三四千多块,过几年要一万,可是再过十年,街上就有可以抓在手里打的移动电话了,那个东西叫手机。
再过三十年,大家都在用智能手机,有个很有名的手机牌子叫苹果…还有国产的小米…华为…...
那些故事里是这样说的,会是真的吧?
哗~
嘶拉啦~
苹果不只是水果,还是一家美国的科技公司,它有个很牛逼的创始人叫乔不死,这牛逼好像就是很厉害的意思,但乔不死还是死了,因为他以为自己可以靠打坐来治胰腺癌,他那个想法也很厉害,厉害到送了他了命……那打坐,不知道是不是算练气功......
哗~
嘶拉啦~
这时窗外的铃声响起,然后是节奏欢快的运动员进行曲,这是召唤孩子们下楼去操场做早操了。
屋子里压抑的气氛在外面音乐的冲击下显得如此诡异。
李一鸣是多么想和外面的同学一起做那第六套广播体操,可惜很多时候平时觉得很讨厌的事会变得令人如此渴望,因为你可能再也无法拥有了,健康、自由、亲情……
我会被关起来么?
校长经过漫长的等待后开口:“李建国在不在?”
李一鸣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点,他没有加上同志!
那个民警眯着眼,从一开始就在观察着这个奇怪的孩子,直到这一刻才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本子,站起来抬抬下巴示意:“你,跟我过来!”
……
第二章怪信
何喜业坐在桌后头面皱如菊,李一鸣坐在桌前的一张椅子上心乱如麻。
何喜业摘下耳后的烟仔细看了一眼,又从口袋中摸出半包良友,把这根中华烟小心地放了进去,置换了一根友谊烟出来。
“来一支?”
李一鸣微微抬头瞄了他一眼又迅速低头:“不会。”
“不会?”何喜业从口袋里掏出火柴,熟练地把烟点着,眼角的余光没离开那少年的脸半寸。
“嗯......”李一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大脚趾头不安地动着。
何喜业对着前方长长地吐了根烟棍,李一鸣偷偷咽了口口水,然后被呛得咳了出来。
“看来是真不会!”
何喜业缓缓地翻动着一个本子,一个信封,手指如凿轻轻击打着桌面,李一鸣脑子里浮现出一只啄木鸟的泡泡。
啄木鸟的嘴很坚硬,它的头骨有着很奇妙的结构,脑部也有很神奇的防震组织,否则它为什么不得脑震荡?
但这个民警叔叔这么敲,很像那些故事里说的一指手残党写手……多多多,多多多…没有旋律没有和弦,单调而乏味!
为什么不是手手拉手都喜,手手拉手瑞都,手手瑞手都喜啦,花花眯都瑞都呢?….
李一鸣耳朵轻轻跳了一下。
一二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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