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都知道他即扣又精,典型的晋商代表。去山西不仅路途遥远,而且大多为南方人的众人,去到那个什么都不能适应的地方,无疑不是最佳的选择。不过,大家伙虽然都有想法,但是都没有说出来。大家都认为,既然是孙玉民的决定,那肯定自有他的道理,只要跟着,准不会错。
全部人员参加的聚会在大家不同心思下一一散去,人员太多,太过于集中也不太方便,何况还是在天子脚下,有戴笠这般鼻子比狗还灵的特务们,说不定就被盯上,到时就会很麻烦和棘手。
孙玉民目送着众多自己的死忠散去,心里也忽然有一种重担上身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南京光华门被桂永清阵前提拔为二团团长时曾有过,在被任命为二十师师长时也有过。按理说,他此时不该有这种负担,但莫名其妙的就突然间有了这样的感觉。孙玉民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只得自顾自地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晚饭过后,孙玉民早早地就休息了,刘文智他们都清楚,他的伤势并未痊愈,只是急着离开才会出院。先前聚会上已经决定,待明日孙玉民亲自去向老蒋辞行后,大伙就向山西进发,钱进那边还有二十几号人和一批武器弹药要偷偷地运过去,这也是个不小的难题。为了不打搅到孙玉民的休息,整栋屋子只留下了小丫头和周善军、小山子四个人,连刘文智都去住了旅馆。
小丫头为了照顾孙玉民,直接打了个地铺在他房间里。
半夜时分,楼下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不光小丫头被惊到,连正在熟睡的孙玉民也被吵醒,他们都没有想到,这凌晨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把先前的计划全都打乱,也让钱进他们那一批人和武器弹药整整藏了大半年才交到孙玉民手上。
小丫头正准备起身去看看怎么回事,楼梯上就传来飞速上楼的脚步声,还有邓东平急切地喊声:“老大,有兄弟出事了。”
孙玉民心一沉,猜到事情可能很严重,当即坐了起来。小丫头动作也不慢,飞快地穿上了一件外套,拉亮了电灯,打开了房门。
邓东平着急忙慌地冲进了屋子,差一点两只脚都要踩到小丫头打的地铺上,看到孙玉民已经醒了,正盯着自己,他赶忙说道:“老大,戴笠手下的人不知道抽哪门子风,突然袭击了一些兄弟住宿的昌和旅馆,我得到的消息是至少有三个我们的人已经被他们击毙了。”
“什么?”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孙玉民的心似乎窒息了,感觉到已经不会呼吸,脸色瞬间苍白。
“大哥,你千万不要着急,先听东平哥说完。”小丫头一直是关注着孙玉民,自然立刻发现了他脸色的变化。
“你说下去。”孙玉民的话中带着伤痛和仇恨。
“文智兄那边有记录,昌和旅馆那边住有我们的人十三名,除了已知被杀害的三人外,其他的人全无消息。”
“都有谁?”
“文彬兄,还有林元平,还有他们带来的一些人,我不是很熟悉,但全都是我们的好弟兄。”邓东平说的时候,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他和董文彬他们关系不错,如今他们几个蒙难,他肯定是怒火中烧。
“戴笠亲自动的手吗?”
“应该不是,这么晚了,估计他早就睡了!”
“那是谁?”
“赵理君,和他手下的一个叫马龙的行动队长!”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一个侥幸逃脱的兄弟赶回来报告的。”邓东平急忙说道:“姓赵的很过份,他现在还在昌和旅馆那边叫嚣,我们三个兄弟的尸身就被他扔在门口。”
“姓戴的手上一条狗,居然敢踩到我头上来了!”孙玉民恨得咬牙切齿,他对小玉英说道:“丫头,我的军装还在吗?”
“还没烧呢。”小丫头没想到她一时没舍得烧掉的军装,此时此刻派上了大用场,连忙回答。
“帮我换衣服,我要去亲自宰了这条狗,以慰不幸懌难的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听到了这掷地铿锵的话语,邓东平知道,他所熟知的那个孙玉民又重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