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唐延眉头微蹙,“你是说父亲会……”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恰当的词语,思量片刻,又道:“你是说父亲难逃此劫?”
独孤明月一脸的高深莫测。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高括自认为高妙,终归还是我姨母更胜一筹。”
他并没直接回答唐延的问题,但唐延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世子兄,你若向陛下投诚,我再为你多多求情,陛下定会饶你不死,说不定还能封你做王。”
独孤明月说的轻巧,唐延弯起唇角,笑了笑说:“没有任何功劳,哪能封王拜相?这不是痴人说梦?”
“如果世子兄能够协助陛下攻打春阳山,这不就是大功一件?”
唐延连连摆手,“此乃不忠不义,大逆不道,我若背叛父亲,会一生一世都受天下人耻笑。”
独孤明月神情一肃,“世子兄,你为何这般冥顽不灵?陛下二十万大军驻扎在都城周遭。都城乃至整个东谷都在陛下掌握之中。秦王迟早都会被沈琮剿灭,到那时你也会受到牵连。你没见陛下连华香璩的兄弟叔侄都不放过?陛下是做大事的人,绝不会给自己留有后患。你现在投向陛下,必能获得一线生机。若是晚了,就算我想,也保你不住。”
唐延五指张开,紧紧抓住膝头,结结巴巴的说:“难、难道陛下不能饶父亲不死?”
“不能。秦王有野心有能力,如果你是陛下,会否任其做大,而熟视无睹?”
唐延嘴角抿成一字,缄口不语。
“世子兄,目下自保才是上策,你以为如何?”
唐延低低的唔了声。
独孤明月以为他应承了,刚想赞他识时务,唐延摇摇头,道:“纵使父亲对我有所隐瞒,我却不能因此而临阵倒戈,背叛父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有父亲,哪里有我的命在?”
独孤明月颦了颦眉。安义死后,唐延对秦王就生了罅隙。独孤明月以为唐延必定会趁此机会和秦王反目,没想到他在关键时刻,倒成了孝顺儿子。
独孤明月摸不清唐延究竟在想些什么,稍加忖度,决定不再规劝。他原想利用唐延摸清秦王在春阳山上的确切位置,现在看来,唐延帮不上什么忙。
独孤明月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唐延不吃软的,过不了多久,沈昂就得给他来硬的了。到时,且看他怎样应对。
唐延不知独孤明月心中所想,闷闷坐在那里,唉声叹气。他被囚于深宫,虽说不愁吃喝,可他几时受过这般拘束,当然难受的要命。
独孤明月和唐延各怀心事。
楼弼一门心思的等风起。
风儿晚至,邓选的密报呈到玉姝面前。
这上面写了玉姝久久盼望的京都的消息。玉姝太过紧张,以至于左手微微颤抖,将其展开。但见上面写着杨相爷出使北魏,玉姝咧嘴笑了,“老杨去北魏,当真是一举两得。”
杨相爷只要能够将北魏攻打西陈的益处阐述明白就足够了,剩下的让北魏皇帝极其臣子定夺即可。就算北魏不敢攻打西陈,也会让西陈忙乱慌张。
得到佳音,玉姝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剩下一半,全看天意如何。
四月初三夜里,天公作美,吹起了东南风。
玉姝片刻都不耽搁,将事先写好的文书装在竹筒里,缚于孔明灯上。
玉姝负手而立,望着一盏盏通亮的孔明灯徐徐升空,向东谷大营缓缓飘去。
茯苓为她披上莲蓬衣,“娘子,夜里凉,仔细着了风寒。”
玉姝笑笑,吐了口浊气,道:“慈晔都准备好了?”
茯苓颌首道:“他照娘子的吩咐,备下小舟,只等明儿一早渡河。”
玉姝拢紧莲蓬衣,胸有成竹的说道:“明日,东谷大军就能开拔奔赴都城。到时,不仅可解都城之危,春阳山自然无虞。”
茯苓提心吊胆的瞟一眼在夜幕中游弋的昏黄灯火,“娘子,单凭那些信就能让周竹改变心意?”
“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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