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无语,不和她缠这些,道:“我哪里说我?我并不放在心上什么。是三哥哥那边……”
“是他?”
林黛玉闻言,奇道:“琮三哥又出什么事了?”
探春犹豫了下,道:“有些事本不该咱们闺阁姑娘家说,议论长辈更是不该,只是……有些话实在咽不下。”
见探春俏脸涨红,满是不平色,黛玉就知多半又有祸事落到贾琮头上了,问道:“到底怎么了?”
探春压着声音,将贾赦那起子腌臜事说了出来,几乎令黛玉作呕。
只是为长者讳,不能说什么。
却不想,探春说出了更唬人的事……
“大老爷如今一日里必发一回病,据说已经病入骨髓了,只是听说半年一载又不会伤了性命……”
“可现在大老爷的脾气比以往更暴虐十倍,昨儿个连大太太和链二哥都一并打了……”
“我刚才听说,链二哥和大太太商议好了,罪不能让他们全受了,要让琮三哥回来为大老爷侍疾……”
“哎哟!”
林黛玉都变了脸色,骇道:“那大老爷还不把琮三哥给打坏了……”
探春修眉拧起,眸眼中满满的担忧:“怕是这般……”
林黛玉忙道:“那二舅舅呢?他不是一直护着琮三哥吗?”
探春摇头叹息道:“事关孝道,老爷也没法子的。再者,若是这个时候三哥哥还不回来,于孝道上有亏欠,那可是了不得的事。
日后纵然做了官,也会有人拿此事弹劾。”
林黛玉闻言,又唏嘘一声,以她灵慧的心思,也想不出此局怎解。
探春叹道:“林姐姐,我什么样的处境你也清楚,往常心里何曾不苦?
可自从知道了三哥哥那些事后,往日里憋闷在心里的苦,好似都不算什么了。
和三哥哥比,这世上又有几人,配说一个苦字?”
言罢,探春眼中滚下泪来。
林黛玉语滞之下,却再也不提委屈二字,想起那道身影,怔怔出神。
他会怎样做呢……
……
曲江池,杏花亭。
与其说是杏花亭,不如说是杏花厅。
因为曲江池边的这座凉亭,远较寻常亭轩广阔。
若只大,却还不算有趣。
有趣的是,有两湾浅浅的溪流,一内一外,在亭间循环流淌。
两条由鹅卵石铺就的小河道,蜿蜒在亭间各石几前后。
不用多言,此溪流自然是为了曲水流觞之用。
不过,此处曲水更有一处不同。
内溪流是在诸多石几间循环,方便众人一览彼此诗作。
而外溪流,却是顺着一条小渠,潺潺往皇城内芙蓉园流去……
遥遥望去,芙蓉园内紫云楼若隐若现。
因此,每人诗作都要誊写两遍……
堪称妙处!
因为今日琼林宴,本就为新科进士所设。
所以能来者,八成以上皆身着簇新进士服。
坐在主位的,自然是今科状元曹辰曹子昂。
今日琼林,他便为东道!
再依次依照名次,榜眼、探花、二甲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
一溜的排下去。
不过,自然不可能将三榜进士全都请来。
多则无趣。
实则,连二榜进士也未来过半,只请了二十五人。
不是进士身份的,更是只有六人。
贾琮认识两人,都是国子监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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