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翰已经五十余岁了,一双眼睛因为饮酒的缘故,似乎总像是惺松未醒的模样,再加上那张迵异于汉人的面容,如果不是甲胄及身,任是谁,都会以为是个落魄潦倒的突厥牧民。
可此时,高琚在一匹枣红色的羌地骏马之上的男子,似乎变了个人,一身精良的鸟锤甲,每片甲叶都是金光闪闪,项甲外围着一领虎皮坎肩,有识得的,都知道那是天宝八年,石堡城之战,从杀死的吐蕃勇士铁刃悉诺罗身上夺取的。
跟在后头的一个大汉,肩头上扛着一杆长槊,永远离着两步左右的距离,战则在前,退则断后,眼里只有自家阿郎,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会放在眼中。
两人的身后,才是天子亲授的节度仪仗,这些执在牙兵手中的礼器,看着精美无比,图具威势,却没有一点铁血之气。
看到他的身影,所有的陇右儿郎皆肃目而立,眼都不眨地看向自家的统帅,也只有此时,他才成为了那个吐蕃人口中的恶魔,顾盼自雄的两镇节度。
年过五十的他,依然能够自如地控制马儿,闲庭信步一般地掠过层层军阵,无论是裘帽毡衣的吐谷浑人、羌人、党项人骑兵,还是汉军步卒,无不抱以热烈的欢呼,而他也会高举双臂,让这股欢呼声更加持久,数万人的声响让整片河川仿佛沸腾了一般,惊得草丛中的黄羊、野兔纷纷逃窜。
良久,他在另一边军阵之前停下,几乎同样的装束,也是蕃汉将士相杂而成,却远远没有之前陇右士卒那般激动,为首的一群将校,在一个男子的带领下,不疾不徐地迎上前,一丝不苟地抱拳作礼。
“属下河西节度副使李光弼以下,五州、八军、三守捉、四十一镇,七万三千五百将士,恭迎大夫。”
欢呼声渐渐消去,只余了高原朔风,吹得战旗烈烈,哥舒翰从马上一一看过去,面沉如水,再也没有一丝激动之色。
过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动静,李光弼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哥舒翰正在斜眼打量着他,嘴里轻轻地吐出一句。
“你们方才说什么?”
这是要立威?李光弼和身后的河西诸将心里一个激灵,他不得不再次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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