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扬州的水太深,一个漕帮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可三个月的时间,终究还是太短了。
是六小姐去跟李烈打听苏三的事请公子着急了吗?还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公子竟然下这样的命令。
沙泉不由得为顾诚捏了把汗,待要替顾诚求情时,看到自家公子脸色非常不好,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变成了“是”。
锦念在书房里整理她近来写的大字,早上杜鹃走后,她约苏锦绣一起去了学堂。凌先生梳着圆髻,穿着灰色长袍站在讲坛边。
苏锦桐今日也没来,学堂里零零散散坐着几三四个学生,都族人适龄的小姐妹。原本去年底时还有七八个的,但到今年,有几个却来不了了。她们家人来告知老太太:“……也学一年了,认了不少字,以后也不再是睁眼瞎,我们这样的人家,还是让她们学好女红才是正经。”
锦念已是许久不来学堂了,凌先生见到她也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便叫学生把大字放在案上铺开。
课间休息时,锦念就把她寻到念安居士的事跟凌先生说了。
凌先生听了,面无表情地道:“在闭馆前能听到这个消息,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锦念立即听出凌先生这是不想再教她们了,相处几年,她以前是挺怕凌生的,但归来后却觉得她人不错,她其实挺想凌先生留下。
凌先生却道:“我是你们老太太请来的,可你们府的里姑娘也渐渐大了,十天半个月才来上一天课,另几个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你难道想让我等到哪天学堂空无一人了,老太太亲自来见我,那时再让我请辞吗?再说,我侄儿今年也去书院念书了,家里也不能总空着一个主人也没有。”
锦念当场就惭愧得说不出话来了,她最多也只有一年学可上,府里的姐妹都陆续开始议亲了。凌先生那么高傲的人,又怎么会等着别人扫了她的尊严呢。
她只好说:“不管先生打算何时离开辛莘堂,今后您若有需要学生帮忙的地方,旦请吩咐。”这也是她当初跟凌先生问念安居士消息时说过的话,她从来没有忘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