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宜正在书房看梁知事抄录的票据,听杜鹃话里话外都在说锦念固执,脸色就冷了下来,淡淡道:“我知道了,你且退下。”她再不好,还轮不到一个丫鬟在她背后说嘴。
杜鹃心下一凛,她摸不准顾彦宜是什么意思,却又不敢再多问,只好悄悄地退了出来。
杜鹃出去后,顾彦宜立即找顾诚来问话:“我们安在漕运的宫嬷嬷,你让她撤出来,今晚让她来”
顾诚一惊,忙问发生了何事?怎么突然要动用到漕运的人,漕运与盐税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宫嬷嬷安插进去的,如今正是用到宫嬷嬷的时候,怎么能说撤就撤了?
顾彦宜没解释,只是抬眼静静地看着顾诚。
书房里静得落针可闻,似乎一股无形的气势压过来,顾诚想到了在山里时,顾彦宜突然动用顾大学士的名帖去送口信。
如今,调回宫嬷嬷,只怕跟那位也有关系……
思及此处,顾诚的声音不自觉中便放低了几分:“我今晚就带宫嬷嬷来见您!”
宋掌柜办事很快,翌日辰时便把人都找齐了,又假借说是谢氏陪嫁铺子上的人,来进府给三夫人回话的,房门扫了一眼来人,见大都是些身高体壮,相貌普通的妇人,问也没问就放行了。
锦念在花厅见她们。
宋掌柜指着其中一人跟锦念说:“这是宫嬷嬷,早年行走江湖,是有功夫在身的。如今年纪渐长了,前阵子在我家附近落了脚,最近一直在谋个安稳的差事。我见小姐用得着,就带她来了……”
锦念抬眼望去,只见那宫嬷嬷四十风岁的年纪,身穿灰色道袍,道袍旧得有些发白,但洗干干净净的。她梳着圆髻,乍一看,跟凌先生还有点相像。
锦念一下就觉得宫嬷嬷面善了。
一边的宫嬷嬷眼里闪过惊艳,不动声色地给锦念请了安,又退到宋掌柜身后。
瞧她进退有度,锦念心下更满意了,让杜鹃重重赏了宋掌柜。
宋掌柜目光微闪,觉得这赏钱他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