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锦念不关心,但她需要知道父亲的态度。在锦念心里,父亲一直就是一个对家人极其爱护的人,连她都能看出顾彦宜的别有用心,父亲久经官场,没道理猜不透。
顾彦宜转身看向锦念,她脸上笑容牵强,垂在襴边的小手微微曲卷成拳。
锦念在紧张什么,顾彦宜大概猜测得出来,心下叹了口气,轻声道:“中元节时大皇子遇刺你是知道的,他是因为要插手扬州盐务才遭人暗算的。”
这事锦念知道,顾彦宜这么一说,她便反应过来,她看着顾彦宜便道:“所以,你打算利用这次的流民挟迫扬州苏氏的人来做文章,促使皇上下决心整顿扬州盐务?”
顾彦宜惊讶于锦念的敏感,他赞赏地点了点头,又道:“松世叔正在京城活动,打算开春后回调京师入阁,一旦流民冲撞了扬州苏氏的事传扬开来,或多或少对世叔都有影响。扬州盐务上,晋王得的利益最大,他更不会放过这个打压松世叔的机会。”
“因此,我和三世叔商量,这件事上,我们这边先动起来……”
锦念明白过来,顾彦宜和父亲是打算把流民劫道事件,上升为流民和扬州苏氏的冲突,把容姨娘送进庵堂,在民间将声势造大,最终迫使皇帝和内阁下决心整顿扬州盐务!
所以,这一次,父亲为扬州苏氏放弃了容姨娘。
想通这点,锦念整个人便呆呆的,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顾彦宜见她神情还有些呆愣,叹道:“你放心,这件事不会把你牵扯进来的。”
这点,锦念当然知道,她怔着脸,喃喃问道:“对男子来说,妻子和仕途相比,仕途永远比妻子重要,对吗?”
她声音有些低,闷闷的,脸上还是那幅怔怔的神情。
顾彦宜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容姨娘又不是妻子,她又有什么好纠结的。
不知怎么的,他又想到了她昏迷时绝望而凄凉的神情。顾彦宜的心毫无预兆地一揪,他转过身来,迫使锦念与他对视,郑重道:“对我来说,我的妻子永远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