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李烈冷笑一声,自嘲道:“六小姐一定是没见过像我这样窝囊的国公爷!连亲事都操纵在别人手中……”
难道跟杨茹的亲事并非他所愿?
那是受了谁的操纵,他的婶娘国公府的二夫人?还是另有其人?
但这些,跟她这真的好吗?
锦念震惊得瞪大了双眼,愣愣地看向李烈。
模糊的灯影下,他下巴线条清晰,那一片青色的胡茬更添了几分刚毅,但锦念仍隐约能看到他嘴角勾起的冷嘲。
她想到了前世杨茹病逝后,李烈便背上了克妻的恶名,整个京城的贵女都不敢嫁与他为妻,一直到扬名西南时,他都还未娶亲。
眼前的李烈看着颓废极了,没了在锦春楼初见时的冷傲和高高在上。
锦念默默叹了口气,真诚道:“不,在不久的将来,国公爷定会扬名大周,到时,所有的一切定会心想事成。相信我!”
“是吗?”看着还没到自己肩膀高的小丫头一脸的郑重,李烈突然觉得自己竟连个小丫头都不如。
难道是受了伤,自己变得特别脆弱?!
但不管怎样,因着小丫头的这句话,他愤恨的心情奇迹般地缓解了不少。
他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突然道:“借书和借药的事,谢谢!”
他说着,递过一个精致的竹筒,“这些是从西南带回的谢礼!”
锦念打开看,竹筒里装的是类似福建那边的白毫茶,她笑着收下了,随口道:“国公爷西南一行可顺利?”
李烈微微点头,抬眼又看向天空,秋天的天空月朗星稀,高远辽阔。
锦念不知他在想什么,见他没多说的意思,便也没再问下去,她告辞转身便回了房间。进房间后,她还特意到透过槅窗往大榕树下看,那里早没了李烈的影子,只余树影随风灯飘摇。
次日在前院用早膳时,她听驿卒说,住她面对的贵人连夜启程回京了,锦念愣了愣,随即了然,难怪李烈昨夜约她见面送茶叶,原来是临时改了主意,不进扬州城直接返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