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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难眠,到了天亮老董却沉沉睡去了,常用的手机号码已经关机,住的地方是西郊集训地,这人情社会里一有事,那些五花八门的朋友,总会拐弯抹角地找到他这样多少有点权柄的人,可恰恰这事,他一点忙都帮不上。
对了,是要人保护的,他隐约地听说又有人被敲诈,金额不少,而且敲诈的人敲到了他们的痛处,这些手握重金的豪商巨贾,最怕的就是被刨出黑幕。
他选择了旁观,这种始于内讧的故事,他清楚,捂不住就是轩然大波,无论谁身处事中都无法善了。
可他似乎又觉得自己太过冷漠了,殒命的周维民曾经是一个大院里的玩伴,叛逃的俞世诚一直把他当做兄长,在落魄的时候,这两位都拉过他一把,而他们到了这步境地,自己却选择了壁上观。
他是在一种忧郁和纠结中睡去的,一上午足不出户,直到中午的时候才被一阵敲门声惊起,应声进来的是费明,告诉他,陈处和总局秦副局来访,已经快到队门口了,他匆匆起身,洗了把脸,和费明下楼迎接的时候,费明把得到消息向他简要汇报着。
案发26小时后,也就是昨晚零点,在距京城60公里的地方,发现了弃车,车里未提取有价值的DNA。
长安被监控的到的两名嫌疑人,今晨乘坐高铁抵京,差不多快到京城了。
上午和负责周维民一案的警官联系过,被劫的东西据周维民的女儿回忆,应该有不少玉器,侦破把案发动机暂定到了劫财上,正在全国性的比对罪案信息库。
还有一条可有可无的信息是,仇笛离京,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偏偏最后一条简单信息让董淳洁皱眉了,他驻足问着:“是没回来,还是回来了你不知道?”
“他行事就神出鬼没的,您也知道,我耍心眼,他能耍得团团转。”费明笑着道。
董淳洁一笑,无奈地道着:“也是,这家伙的心眼比别人多了一窍,你信不,他应该比谁都知道的多。”
“可这回知道的多了,不是什么好事啊?”费明担心地问。
“呵呵,你认识他这么久,他能干过几件好事?”董淳洁无所谓地道。
说着车已经驶来了,下车的秦魁胜副局,陪同的陈傲,还有六处张龙城,几人握手寒喧,陪同上楼时,秦副局意外地喊着费明参会,费明有点不明所以,战战兢兢地跟上了。
会议室封闭,用了半个多小时,把数位参案人员的回忆仔细捋了一遍,而最大的疏漏冒出来了,在发现中野惠子的安全屋里,有一处当时现场遗留的照片,是发现护照和现金的地方,就在客厅的沙发扶手柜里,画面最终定格在这里。
秦副局抬抬手示意着张龙城道着:“龙城你来讲吧,你的判断还是有相当说服力的。”
毕竟是从事过境外情报工作的人员,张龙城指指画面道着:“当时我没有到场,重新回放的时候,我想起这个疏漏来了,一般情况下,一个间谍的藏匿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另一种是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两种情况都不容易被发觉……我曾经在境外从事类似工作的时候,为自己避开危险准备时,也会像这样,重要的,需要随手携走的东西,要放在明处,触手可及,可以随时带上离开……大家看,其实这套沙发整个就是个储存柜,底部嵌着枪支、子弹;扶手柜里放着钱、护照;可以这样想,需要的时候,她在这沙发上就可以带走一切东西……而现在好像,少了点什么……”
画面被放大,小小的抽屉里,护照在,两卷钱在,一个戒指和手链在,显得右角确实有点空。
再放大,众人的眼睛睁圆时,秦副局严肃地道:“看出来了吧……这个地方中野死后有两个多月没有人迹,再干净的地方也有落灰了……而这个模糊的印子,肯定不是勘察现场的人留下的。”
是柜角一点蹭掉灰的印迹,张龙城解释着:“……人坐在沙发,右手从背后伸出去,身子档着……在抽屉里摸一把,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
董淳洁羞愧地低下了头,似乎想到了可能是谁干这事。费明愣愣看着,出声问:“龙城,你是说,有人偷了东西?”
“这里的钱,一卷是十张,一千美金,以中野惠子的身份,这点钱似乎有点少了,最起码应该是航班能携带现金的限制金额,剩下两千确实有点少了。”张龙城解释道。
“可这问题,不是在钱上啊?”费明道。
“如果秘密嵌在随身的东西上,那就有问题了,比如戒指里、在项链上、在唇膏里或者其他首饰里,都有可能。”张龙城道,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被人一把抓走,谁可能说得清究竟有什么。
那么接下来,就在人身上了,陈傲回放着其时几人站位,据现场两位国安特勤回忆,进门后,那三位就坐在沙发上打电话,他们两人确认这个地方没有危险之后马上通知了支援,也就是说,同样进入这间房屋的仇笛、包小三、耿宝磊,都有可能拿走扶手柜里的东西。
费明不敢说话了,心抽紧了,谁可能想到时隔两年之后,还能把这种事刨出来,秦副局看着董淳洁问着:“董局,您看呢?”
“按程序办吧……不过,这个地方是他们最先发现的,如果没有这几位的帮忙,我们可能连这个安全屋都要错失。”董淳洁道。
“功是功,过是过,不能混为一谈……如果真有人从这儿偷了东西,还是非常有价值的情报,那可能导致的后果是什么?你想过没有?再说,他们的功劳,局里已经给予表彰奖励了…”秦副局严肃地道。
“是,奖励一万块钱。”董淳洁道,这话不知道蕴含了什么黑色幽默,把两位领导噎住了,其实光办案经费就报了四百万,缴获的要数倍于此,因此升迁的有十几位,给予外人的奖励不过是象征性的而已,都愣时,老董又补充了一句:“我那一万块钱都没给他们。”
噗哧,费明不合时宜地笑了,赶紧敛起,陈傲看领导脸上不悦,他斥着董淳洁道:“你怎么又扯到岔路上了?”
“这怎么叫岔路?两年前的事了,这事各位觉得,有人会承认么?再说就承认,能找回来么?这三个可连监视居住都没法办,压根就连像样的住处都没有……还有,最爱偷东西那包小三,跟人打架,胳膊都断了一条,要凑巧的话,就有指纹没准都钉不住人家啊?”老董道,把困难无限扩大,然后秦副局脸色瞬间阴下来了,他敲上桌面道着:
“我怎么听着你这话,像是回避和开脱呢?能不能查出来那是水平问题,可查不查就是态度问题了!”
“查,谁说不查了,我只是把情况讲清楚。”董淳洁道。
“你还没讲清楚的,是你们私人关系不错吧?雇佣一部分社会人员办案,这个可以理解,但你要把自己等同于社会人员,那就无法理解了。”秦副局道。
“对,我们有些方面,确实不如社会人员。”董淳洁顺口道。
一说完,好像他觉得错了,愣了,秦副局气得离座而起,直接撂了句:“张龙城,接手他们三个人监视任务,陈傲,车站的布控、追踪,你负责全面工作……董淳洁,介于你和本案人员之间私人关系,我建议你申请回避,马上!”
撂了句人就走了,这没商量了,陈傲看了眼,张龙城也尴尬地看了眼,两人跟着秦副局,匆匆而走了。
可没想到转变的这么快,人走了,费明小心翼翼地看着董淳洁问着:“董局,我需要回避么?”
“那你想回避么?”董淳洁面无表情地问。
“好像不是我们想不想的问题。”费明无奈道。
老董一靠椅背,仰头,揉着太阳穴,好半天才像难受地说了句:“说对了,你终于聪明了一回,看来上面也清楚,要出问题,就在他们仨身上。”
“那麻烦了,要张龙城接手,用不了一天两天,肯定要刨出消息来。”费明有点心虚地道,张龙城资历和他相当,不过所不同的是,这位曾经从事过境外情报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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