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消永昼”之况味,是不负流年的味道。
断断续续、苦味尽头是回甘的茶味,让青云老人眼睛或有湿润,他心里叹之:真不知这茶是咕咕怎样历尽千辛从孤山采撷、又因循古法炮制出来的?!
老梨木长案后面的咕咕并未因这周遭的动向而有一丝心动,她手上的动作始终专注中透着按部就班。
围观的人群不知是怎地,这次,他们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反倒都静静地在观看。
周遭,全都陷入到这持久的寂静之中,连甘花溪也都停于一时,连树林子里的虫鸟也配合得停止了鸣叫。
只余下拨取抹茶粉时、手中的茶匙碰在瓷器茶则上的清脆声……
不知何时起,青云老人重又闭上了双眼,陶醉地用六识去感知着自己二位弟子的“茶之艺”,只闻清风,便已知了个大概。
青云老人也和少一一样,同样听到了茶匙与茶则碰出的清脆声响。
“叮铃——”绵延不去的回音,也与二十多年前同情同境的声音一模一样。
咕咕那双大眼睛始终不离双手间的抹茶动作,然而,不知为什么,在这个炎热的、让人焦躁的下午,咕咕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更慢、还慢、非常之慢……
她静心处所达到的“做茶”境地,让观看的人们有如一只只懒懒的秋后蚂蚱,在臆想的天空里的漫步,远多于现实中的蹦跶。
没有一人在七嘴八舌,人群安静,好像被集体催眠了。
咕咕对面的谭芊萩,则每一个动作都如高山流水般清雅、流畅,较之去年时的风范,她的手法更娴熟更优美了,也更有了“艺”的味道。
终于,有人打破寂静,发声评价说:“怎么好像谭芊萩搅动茶筅的速度要比咕咕快上了个一圈呢……”
百里奚忍不住回说:“谭芊萩茶碗中茶息尚浊,还没有搅动到位,不知为何,她就放下了手中的茶筅,开始进入下一个工序了?不是《茶典》上讲究‘膏不尽,则色味重浊矣’吗?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