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劳动场景……
黑鸦越聚越多,它们扎下,衔起、飞走,再飞回,再扎下……此时,连群鸦呱呱互赞的喝彩声都省了。稻田里只有一片呼啦啦的风声袭来,袭去……
说来,这些冲在最前面的黑鸦好像都是经过教化的,都略懂事理。他们大概是从长辈那里习得过那个“乌鸦和狐狸”(乌鸦因狐狸的恭维而放开歌喉,导致嘴里的鲜肉落入狐狸口中)的故事。
因此,在有稻子“鲜肉”衔在嘴里的时候,黑鸦们都知道该省的气力必须得省,它们全都不像刚投入战斗时那样聒噪地卖弄和欢呼,而是一个个闷头“捡便宜”,不肯误了眼前的实惠。
……
忽然感到腿上一阵刺痛,少一一低头,看见了不只一只吸附在腿肚上的蚂蟥。
“这不过是一盘小菜。”少一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咬着牙继续割稻,他不肯退下战场,哪怕是片刻。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老黑鸦飞了过来,它避开少一向前挥着的刀之锋芒,一下子飞停在他的脚面上。看准少一腿上的一只蚂蟥,老黑鸦就是精准地一叨。
这只蚂蟥的肉身看来是已经吸饱了血的,滚圆滚圆的。被叨住的蚂蟥费了好大的劲用力挣扎,想挣脱开老黑鸦的利喙,然而,就在下一刻,蚂蟥完全蔫了。
原来,是老黑鸦用利喙腾空抛起了蚂蟥,然后,借机将喙插穿了从空中落下的蚂蟥身体。
随着滴落的鲜血,蚂蟥被利喙给整个地穿了肠,连皮儿都翻了出来。
老黑鸦娴熟地将头一甩,蚂蟥被甩到田梗上,经艳阳那么一晒,只消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蚂蟥就化成了一滩水。
一下、二下……老黑鸦就这么在少一前行割稻、一直没有停下的档口,在他的脚背上,一个一个叨去了蚂蟥。
少一没有心力去观看老黑鸦的救护之举,然而,他心里清楚:蚂蟥是厉害的家伙,即便是被碎成几段,也是不可能马上死翘翘的。对于蚂蟥来说,只有翻皮才是致命的绝杀。老黑鸦这招翻皮灭蚂蟥,可是够狠的!
带着感念之情,少一双手抡动得更加有力,有如永不停歇的车轮,碾压、劈斩向一切敢于横在他前面的稻子。
就这样,人族“无知娃子”少一和一帮子有“乌合之众”之称的禽族黑鸦一起忙活着,在赶一场即将结束的盛宴——对暴雨前对尾稻的最后收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