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着一张架子床,天青的床幔,月白的夹纱被,看上去就让人心旷神怡。
靠窗户那儿摆着一张乌木小几,上面放着一个鎏金狮子头的小香炉,里头也不知道焚着什么香,闻上去清香又不浓郁。
床边还摆着一张妆奁台,上面有象牙梳子,一面雕花小铜镜,还有两盒子胭脂水粉。
门后放着盆架子,洗手的香胰子,擦手的布巾,应有尽有。
采薇心情大好,脱了鞋和褂子,就上了床。
许是早上走得太多,白日里又太忙,没过一会儿她就沉沉睡去。
前头厅堂里,李汝舟躺在柜台后的躺椅上闭目养神。
其余的伙计有靠着柜台打盹的,又坐着看药方子的,静悄悄的,一点儿声息也无。
外头的大太阳**辣地烤着地,碧空无云。树上的蝉聒噪地叫着,吵得人好不心烦。
正在此时,起死阁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了,来人不顾门上还挂着“休息中”的牌子,一头一脸的大汗闯进来。
王六子先反应过来,陪着笑脸迎上去,递了块打湿的手巾,“这位爷,您是买药还是看病?”
“看病。”来人顾不得擦汗,喘着粗气在屋子里就嚷嚷起来,“大夫呢,快跟我走,我们家主子等不得。”
这是大病了?
王六子赶忙陪笑脸,“这位爷,您稍安勿躁,我们大夫是位姑娘,她还在后头歇着呢。就算叫也得有一会子。”
“什么,是个姑娘?”来人很好奇,“这年头还有姑娘做大夫的?”
李汝舟早就听见了,从躺椅上起来,抬头看着来人,笑得有些阴沉,“姑娘怎么了?只要能治病救人,你管大夫是姑娘还是小子呢?”
来人被他给呛了一句,倒也没生气,竟笑了,“这位想必是掌柜的了。您说的是,只要能治好我家主子的病,那就是好大夫。”
李汝舟慢腾腾地走出柜台,上下打量着那位来客,慢条斯理道,“这大晌午的,我们姑娘累了,正歇着呢,您可得等会儿。”
来人急了,忙从怀里掏出张银票来,甩在柜台上,“掌柜的,我们家主子病得厉害,您还是让您家姑娘起来吧。”
李汝舟瞄了眼那张崭新的银票,一百两见票即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