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晚上和伍将军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一早就开始在城里收集耕牛?”
我按了按包扎好的手指,装模作样地凑到他耳边,小声道:“秘密!”
“到了明日我自会知道”,他冷哼一声拔出腰上的佩剑,就着昏暗摇曳的灯光,用白布细细地来回擦拭。三尺菱纹长剑在火光的照射下发出凌厉的寒光,一如它主人此刻的神情。
我拿签子挑了挑案几上的那盏黑漆古猿顶豆灯,让火苗烧得更旺些,静静道:“我让将军命人在耕牛的角上捆上匕首,在牛尾上系上苇草,等明日太子鞝开始攻击东面的援军时就打开城门,让尾巴着火的牛群冲入敌阵。到时候,躲在西北面密林里的一万精兵再以火光为讯,攻击敌军的侧后方,和城中两百辆革车和剩余的六千兵卒一起发动奇袭,定能打太子鞝一个措手不及。”
赵无恤停下手中的动作,隔着灯火沉吟道:“阿拾,你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我捏了捏他僵硬的手,微笑道,“仗打赢了以后,我们一定要好好喝上一回。”
我相信很多年以后,雍城的老人们还会清楚地记得这风云色变的一日。
这是一个阴沉的秋日的正午,灰黑色的云朵同远处暗色的山峰连在了一起,像是一张大网囚困住了天与地。秋风透着森冷的寒意,夹带着枯萎的树叶在地上打着转,从西到东,扫起一片黄沙。
东门的城墙上只零星站了几个箭手,太子鞝的军队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就趾高气昂直奔五里外的两万援军而去。
我站在城楼的角落上,转头望了一眼城内。
一门之隔的长街上,站满了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的士兵,他们手握戈戟,表情肃穆,六千人挤在一处却鸦雀无声。
站在兵卒最前排的是伍封训练了三年的一百名武士,他们带甲执兵可以一口气跑三百里,体力、速度都不是普通兵卒可以匹敌的。三年的时间,他们在静默中积蓄着力量,三年后的今天他们将成为一把直插敌人心脏的尖刀……
伍封将一支火箭点燃,举臂射向天空,三个城门瞬间开启,几百头发狂的公牛,角带尖刀奔涌而出。一时间,地动山摇,沙尘滚滚,巴蜀两国的步兵仓皇四散,受惊的战马拉着革车在自己的队伍里横冲直撞,城外敌军的军阵顷刻间乱成一团。
“发——”慌乱之中,城楼上万箭齐发,数以千计的敌军士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中箭倒地,凄厉的叫声在东郊的荒野里此起彼伏。
箭雨过后,两百辆革车从中央的城门内鱼龙而出,六千名兵卒在伍封的带领下和及时赶到的一万精兵一起截断了敌人的后路。
从正午到日暮,城下的呐喊声,厮杀声,尖叫声没有一刻停止。
在两面夹击之下,秦军越战越猛,巴蜀士兵节节败退,溃不成军,许多人跳进渭水想要渡水逃跑,却都被赶到的箭手射死在河水里。
原来这就是战争的模样……
我悄然退下了城楼,没有战胜的喜悦,没有澎湃的心潮,有的只是紧张过后的茫然和对战争无限的迷惑。
一个愚蠢的野心勃勃的男人和两个贪婪的不自量力的国家,他们联手策划了这场尸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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