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谣言都传到这里来了。
冬日的太阳落得特别早,一眨眼的功夫,便隐没在云层里没了踪影,只留下斑驳的云霞面对着青色天幕上那一点点新出的淡白色星光。
两个小丫头看起来已经醉得不轻,我笑着把她们两人手里的耳杯取了下来,放在一边。“天色暗了,回房吧,酒气退了容易得风寒。”我拍了拍她们两个,又摇摇晃晃地去扶倒在地上的胖丫。
胖丫身材高壮,我们三个人勉勉强强才把她拖进右侧的偏室。
我帮胖丫盖上被子,转头对两个小婢子说:“你们两个也早点睡吧,晚些我自会梳洗。”
“诺!”两个小丫头摇晃着行了个礼,身子一偏差点撞到一处。
我替她们合上了门,又独自回到了梅树下,拨了拨快要熄灭的炭火,忍不住捂着嘴咯咯笑起来。
如果被冉嬴夫人知道,我带着她府里的婢子一起在院子里醉酒,她一定会气得眉毛眼睛全都竖起来,然后大骂我出身卑贱不懂礼仪,没有教养。
“出身卑贱又怎样?我自有我的高兴活法!”我仰头将耳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斜斜地躺倒在梅树下。
出身为什么就这么重要呢?天地造人的时候难道真的就分好了贵贱?为什么贵族可以理所应当地享受这世间最好的东西,而庶民却连性命都是卑贱不值钱的?
这一夜,我在暗香萦绕的梅花树下望着满天的星宿,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
酒气涌上脸颊火辣辣的,驱散了冬夜的寒气,也让我的脑袋变得更加昏沉。
算了,不想了,我闭上眼睛,朦胧间仿佛听到了一树花开的声音……
第二日,我在温暖的床铺上睁开了眼睛,小斗端着热水候在一旁。
“昨晚是你们扶我进来的?”我扶着昏沉沉的脑袋坐了起来。
小斗红着脸摇了摇头:“奴婢们昨晚喝醉了,也都刚起。”
“是吗?胖丫呢?”
“胖丫姐姐去司衣那里取袍子了,昨天在路上碰上司衣处的人,她们说女公子的长袍有一套已经做好了。”
“她的性子可真急。”
我轻叹了一声,起床梳洗,之后便百无聊赖地俯在案几上,看着漆盒里的针线发呆。
过了这么些天,胖丫带来的几件粗麻衣服都被我缝上了色帛的领子,各色香囊也已经做了三个,我每日困在百里府除了女红还是女红,这样的日子难道还要继续过下去吗?
秦、晋、吴三国之间的战事一触即发,兰姬何时会来杀我?兽面公子会不会来见我?我表面上清闲,心里却已经急得团团转,恨不得不管不顾地冲回将军府去。
“女公子,快看,我把长袍给你取回来了。”胖丫捧着一个红色舞者宴乐纹的漆盒走了进来,脸上喜滋滋的,说话也比往常更响亮了。
我懒懒地看了眼,顺手一指:“嗯,放那儿吧。”
“怎么也不打开看看啊,奴婢刚才偷偷瞧过了,这袍子可真好看。”胖丫抱着漆盒硬是挡在我面前,“要不女公子你先试试,瞧,这衣服上的革带还配了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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