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阿娘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上超过三个月的时间,但这一次她也许是真的累了,我们最终在雍城住了下来。
在雍的生活并没有比在其他地方时好,我的眼睛白日里看上去与旁人无异,但在月光下却透着深碧色,这怪异的颜色让城里其他的乞丐很是惊恐,他们用石头砸我,把我捆在城外的乱葬岗,在他们的嘴里,我的名字就叫做怪物。
久病缠身的阿娘因为护着我,已经病得起不了身,四岁的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在街上向行人乞讨,在巷子里同恶狗争食。
无数个夜晚,阿娘总是抚摸着我的眼睛,想念着那个与她只有一宿之欢的男人,她的眼神温柔,有一种我看不明白的东西渗在里面。多年后,等我明白这种东西叫作痴迷后,自己也早已深陷泥潭。
我一点都不喜欢我的眼睛,我更恨那个让我出生的男人,每晚躺在阿娘怀里我总是在想,如果就这样睡着了死去,那该多好……那样明日就不用再为吃食与狗争夺,也不用再挨别人的拳头。
可惜上天听错了我的心声。
一个秋日的清晨,我那只有二十岁的阿娘在睡梦中死去了。等我醒来时,她抱着我的双臂已经僵硬,她再也不能用双手抚摸我,再也不能用她的身体温暖我了。
我哭红了眼睛,哭哑了嗓子,哭到哭不动了,就静静地在阿娘冰冷的尸体旁边躺下,把她的手环上自己的身子,心想,睡吧……就这样睡吧,再睡上几天我就不用再受苦了;再睡上几天我也许就会重新见到阿娘,我们会找到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住下来,永远永远,不再分开……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老天也没有帮我实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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