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行动,越发证明了张克的预断。
从空『荡』『荡』的公共汽车后座底下、从岩石的缝隙中、从下水道里、从老鼠洞中,他们一次又一次,享受着对方匪夷所思的特别款待。
就像某一次,他们在广场上,转悠了大半宿,都没有发现线索,猛然间,有一盏路灯上突然就出现了一个箭头,他们抬头看去,居然在他们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在路灯护罩上就卡了一个纸标箭头,指向一个街心花园。
当时在广场上四下翻找的,已经不只是他们五个人了,而是六十多人同时在附近,可谁都没有发现,那个纸质卡标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
张克当时的感觉,就像是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在其中,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这,是一个警告吗?
他当即就通过步话机,转发北京总局,将情况全面复述了一遍,然而从那边得到的指示是:继续行动!
再后来,情况越发险恶——萧强在去掏一个洞的时候,手居然被蛇咬了!
虽然事后发现,那是一条寻常的菜花蛇,并没有毒,但看着萧强滴血的咬痕,所有人都感到心头一紧,一股凉气袭上心头。
萧强是得到他们认可的中间人,也受到了伤害,这个冲击,更甚于张克被当场击毙!
对方越来越不耐烦了!
张克再次和总局进行强烈交涉,对方没有说话,而是让他把步话机交到了萧强手中。
一阵对话之后,萧强默默地把步话机交了回来,说到:“我们,继续吧!”
张克眼泪当场就夺眶而出。
他们都是干这一行的,在投身工作的时候,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遗嘱从来都是预备好了的,但萧强他还是个孩子,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为什么要让他也涉身险境?
萧强把步话机还给张克,不作声地独自一人回到了车里,仰头闭目,没有人去打扰他。
手一阵阵的疼痛。
那是真痛!
他前世到处流浪,所受的伤,记也记不清了,在模糊的记忆中,他甚至从山上滚落下来,在岩下躺了三天三夜,直到被过路的游客发现,送往医院。
可这一世,他附身的本体只是个孩子,肉体的强韧程度完全不一样,同样的伤痛,神经却显得极为脆弱,不停地向大脑皮层传输疼痛的感觉,痛得他呲牙咧嘴,眼泪含在眼里,怎么忍也忍不住。
亏大了,真是亏大了!
我不知道洞里居然有条蛇,我只想到,所有的线索都被别人发现,会显得欲盖弥彰,所以打算积极一下,可是他妈怎么这么倒霉,他们都没事,我一去掏,就碰到一条冬眠的蛇,被它咬一口?
我记得去年那里还什么也没有的,怎么一年没来,里面居然钻进了一条蛇,我靠,我的命怎么这可苦!
幸好不是五步蛇、竹叶青,要不然还玩个屁啊,直接开追悼会算了,也不知能不能被追认为党员,做鬼也风光点!
唯一的好处,就是他们现在彻底相信我和神秘组织没有联系了。
那么,是该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了。
萧强调动众人东奔西走,每次只动用了一点点异能,通过这么长时间的休息,下午所消耗的精神也逐渐恢复过来,他眼含热泪,终于决定执行最后一步计划。
这时已经是凌晨四点过,他向文容保证的回家时间早就过去了很久。
不过,省厅的一位女同志早已着便服去他们家了,冒充精密电子研究所的同志,陪老妈过年,并负责宽慰她。
张克表情凝重地打开车门,在见到萧强之后,脸上显出一丝温情:“你还成么?要不,下次也行!”
萧强嘴角咝咝地抽着冷气,顾不得和他说话的是谁,骂道:“你他妈怎么婆婆妈妈的,来都来了,还说什么下次!找抽是吧!”
下次,那我这次不是白被咬了,下次『露』馅了怎么办!
张克笑了:“你的口气很像我一个战友,他也像你一样,倔得要命!”紧接着,他的脸『色』迅速暗了下去。
“后来他怎么了?”萧强咧着嘴,问道。
“牺牲了!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张克似乎很不习惯情感外『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表情,“易总工,我让省厅的同志送他回去了,这不是他的战场。”
萧强绑满绷带的手跳动了一下:“这是正确的。”
呼,张克长长吐了一口气,回头招呼:“上车,出发!”
省厅的车队也不再掩饰形迹了,人家根本就一清二楚,自己还傻乎乎地远远缀在后面,表演给谁看啊。
长长的车队停在一零八国道,绵阳到省城段的出口。
一零八国道连接的是北京和昆明,全程三千多公里,从绵阳到省城这一段长两百八十三公里。
省厅的警车全部挂上了警报器,一闪一闪的红光,在夜『色』中分外鲜明。
张克打开了车顶灯,就着灯光对省厅带队的张副处长说道:“对方的提示说,我们在这里要拦截一辆马自达的灰『色』轿车,讯息就在车上。待会儿你不管它是轿车还是什么车,至于牌号、颜『色』,只要是三菱的汽车,一律拦截下来,如果挂的是部队牌照,你让他找我!”
“明白!”张副处长把干部们都召集到一起,将张克的吩咐又传达了一遍,干警们迅速行动起来,在路口设立了检查点,同时两部警车时刻保持着发动的状态,以应付对方闯关。
萧强静静地坐在距离检查点五米外的车内,看着夜『色』中一辆辆汽车被拦截下来,检查车上人员的身份、工作单位登记。
干警们做得,比张克要求的还要彻底,他们将所有的日本车都拦了下来,一丝不苟地做着记录,就差没有把每一辆车都拆开来看了,工作进行得极为详尽。
好在这是大年初一的早上,绝大多数的司机没有没上班,路上还在跑的车辆少得可怜,要不然,国道恐怕会排出老长的队伍。
这也是萧强选择在今天行动的原因,他虽然是在不接触身体的情况下离体重组,但这个距离还是有限制的,他试验过,最远不能超出三十米外,就是在这个距离,重组也会变得很吃力,消耗更多精力不说,速度也会变得很迟缓。
这就好像手机讯号,在距离发『射』站越远的地方,信号越弱的道理是一样的。
年初一,公路上车辆稀少,不会因为检查出现堵车一两公里的情况,要真是排出那么远,公安到远处去检查,他也是有望而兴叹,整个计划也会因此而失败。
这个计划本来就有很多漏洞,要求的条件十分严格,也只有在今天,在中国传统节日的帮助下,才有实现的可能,其他任何时间,他都无能为力。
凌晨五点过的时候,远处车灯隐约,两团在浓夜中,显得暗黄『色』的车灯向着检查点开了过来,随即被干警狂奔上前,一辆警车疯了一样开到它面前停下,死死拦住它的去路,另外五六辆警车同时行动,将马自达前后左右的位置全部卡死。
马自达!
萧强一眼就认出了马自达特有的标志:两条分向两边的曲线。
他凝神估量着距离,从车窗内探出半个身子,越过警车,判断着空间的位置,心神沉入意识海,立刻和神秘空间联系起来。
扫描,重组。
他的身体一阵放松,最后一搏,就在一个小时以后!
干警们如临大敌,掏出了手枪,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公安,全部用枪指着车内,把车内的乘客吓得魂不附体,高举着双手,大声叫嚷:“别开枪!别开枪!”
“手放在头顶,不许『乱』动。慢慢打开门,出来!”一个公安的枪几乎都指到了他的脑门,车灯映晃下,可以看到司机满脑袋的汗水。
“我……我手放在……头顶,没法……慢慢开门!”司机都快要哭出来了,身子就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一个矮个子公安慢慢移动身体,在不阻碍同事『射』击线路的情况下,轻轻拉动车门把手,将门打开。
“出来!慢一点!”
那司机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同……同志,我……我出不来,我走不动啊!妈妈啊……”在二十多支枪指着他的情况下,就这么号啕大哭起来。
费了老半天劲,好容易把这个倒霉的家伙给弄出来,一个公安一头钻了进去,到处翻找,车的后箱盖也被打开了。
“找到了!就在后备箱里!妈的,还是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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