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中已全是俯视众生的威严与冷漠,想必在她看来,自己和其它凡俗也没有什么不同。
罗格默默地爬了起来,仰望着空中的风月,一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大殿中寂静了许久,罗格才犹疑地问道:“风月,你……已经睡过了?”
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显得是那么的干涩。
“我早已醒来。 ”
风月的声音清冷如昔。 只是以往的她,冰山般的外表下是沸腾的岩浆。 而此刻的她,已完完全全是司掌着冰雪之力的女神,从头到尾,表里如一,散发着冰彻肺腑的寒冷。
罗格的心沉到了谷底,终究还是失去了啊。 绝望从心底攀升,在周身蔓延。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什么是痛彻心肺!
胖子在读着希洛之书时,心中最多只有隐约的不安,毕竟诸神之领域距离他实在太过遥远,因此没有多少特殊的感觉。 可是此时此刻,亲眼看着这如冰一样的风月,罗格才真正知道,在诸神睡去醒来之间,原来相隔有若天涯。
“那么,以前的事……你都还记得吗?”罗格已然不抱希望。
“当然记得。 ”风月淡淡地道。
罗格一怔,而后不禁喜出望外,可是当他看着风月那完全不见一丝情感波动的银眸时,骤升的喜悦又慢慢地低落。
“我……明白了。 ”罗格道,微笑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风月。 孤寂与神域相伴而生。 我知道你已经习惯了孤寂,可是如果能够摆脱它,你会快乐得多。 当然,现在既然你已醒来,那么快乐、寂寞、悲伤这些情绪,自然已不存在于你地心中。 就算还有那么一点,你也会认为它们是一种负担。 不过我想。 就算是神,能够有一个朋友可以说一说话。 也不会拒绝的……”
罗格坐下,仰望着空中的风月,宛若自言自语般,娓娓述说着。 他随意地说着两人过去相处的种种经历,当中也包括有关于诸位强者们的一些趣事,还有许多大陆上许许多多的逸闻。
风月银眸微睐,犹如沉睡。 她那美丽得散发着淡淡光辉的脸庞有如封在万载寒冰之中,没有一点波动。
不过她没有赶罗格走,由着他不停地说下去。
终于,罗格站了起来,道:“风月,我该回去了。 以后我会常来这里地。 ”
胖子的身体中开始透出束束光线,逐渐变得模糊。 在最后消散之前,他深深地看了风月一眼。
她凝立。 不动如亘古地冰山。
罗格在心底长叹一声。
他与她之间的种种往事,她都记得。 只是这些曾经铭刻在灵魂深处的记忆,此刻于她,已有若缕缕清风,过身而无痕。 但是对他来说,这些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 只会在心底越蚀越深。
她还在乎时,他无力走到她面前。
当他终于能够踏足于诸神之域时,她已沉睡过,并已醒来……
罗格慢慢地睁开双眼,房间中跳跃的魔法灯火刺得他双眼都有些疼痛。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威娜正站在他面前,一脸的怒容。
“你回来了?”威娜冷冷地道。
“是啊!”罗格有些虚弱地笑了笑。 这点笑容看上去极为勉强。
“你在神域里呆了那么久,想必学会了不少东西吧?她又教你什么了?”威娜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奇怪。
不过罗格早已无心揣摩她话里话外地意思,苦笑着道:“她已经沉睡过。 现在的她,已经成为真正的女神了。 ”
威娜默然片刻。 脸上的怒容渐渐消失。 她幽幽地一叹。 道:“这件事……早晚都会发生的。 不过,也许还有一个解决的办法。 ”
罗格猛然抬头。 问道:“会有办法吗?是什么?”
威娜暗中再次叹息一声,表面却不动声色地道:“办法很简单。 风月是绝不会离开她的国度的,等这场战争一结束,我就会在风月地领域中挑战她,去夺取她的神格。 失去了神格后,从前的风月就会回来了。 可是现在只有你我才有可能踏足她的领域。 所以你要尽快提升实力,好能帮得上我。 现在的风月……已经是一个真正的神了,而一位真神会把神格视为最重要地东西。 这场战斗中没有丝毫取巧的余地,所以你若真的想拉回她,那就努力吧!”
罗格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威娜笑了笑,就此隐入虚空。 而有一件事她并未说明,那就是此刻的风月早已视过去的一切经历为浮云清风。 所以她与罗格一旦挑战风月失败,或许罗格还有机会活下来,而她,很有可能被风月就此毁灭。
此时在夜幕下,圣辉同盟的要塞若一头沉睡中的巨兽。 它对面不足一百公里处,就是两座稍小一些的神圣协约的军事要塞。
要塞中,普罗西斯正借着明亮的魔法灯火,仔细地擦拭着手中闪亮地长剑。 青森森地长剑将灯火反射到他的脸上,将那清奇古拙地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普罗西斯细细检视着长剑的剑锋,以指尖触摸着剑锋上十余个极小的缺口。 这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剑,被以魔法加持过锋锐和坚固,除此之外,再无其它特性。 就是罗格当年卖掉的剑中,也曾经有几把魔法长剑比这把剑的属性要好上不少。
可是这把长剑已经陪伴了普罗西斯十年了。 自从把碧落星空交与安德罗妮之后,星空剑圣用的就是这把完全配不上他身份地长剑。 这把剑若论质地。 甚至于无法承受他全力发动的星空斗气。 它至多能够承受普罗西斯以一半的星空斗气战斗。
长剑光洁的剑身中映出的是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容。 就在此时,普罗西斯的眉毛忽然微微一扬。 尽管房间外没有一丝声音,但是普罗西斯知道已经有访客来了。
房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着一身白底金纹盔甲地巴伐利亚大公走了进来。 此时已是深夜,但他仍然戴着一顶战盔,一道金属棱垂下,护住了大公的鼻子。 大公脸上地肌肤光洁直如最青春的少女。 肌肤下透着奇花的淡金色泽,一双眼睛是半透明的淡灰色。 现在的大公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样子。 比普罗西斯还要年轻几分。
普罗西斯仍然专心致志地擦拭着手中的长剑,完全没有向这整个圣辉同盟极少见到地掌控者见礼的意思。 他只是淡淡地道:“莱茵哈特,都已经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事吗?”
巴伐利亚大公对他的无礼完全不以为意,只是道:“尊敬的普罗西斯先生,我感觉到了您的杀气。 您是要和什么人决斗吗?”
“是的,挑战者是我以前师从德克勒克大师学剑时的两个同学。 ”
“两位同学。 ”大公道:“您是打算接连进行两场决斗吗?”
“正是如此。 ”
“可是我感觉到了您内心的犹豫。 恕我直言,您心中对这场决斗恐怕并无把握。 据我所知,北方巴比伦帝国地风岚剑圣伦蒂妮也是德克勒克大师的弟子,这次的挑战者不会正好是她吧?”
普罗西斯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道:“莱茵哈特,我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正是她向我发出了挑战,另一位挑战者是柯比蒂安,他这些年来全无音讯。 可是若论实力,当年的他绝不会在伦蒂妮之下。 ”
“所以,您并无把握以一敌二。 ”大公道。
“与剑圣决战,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就是以一对一,我也无必胜把握。 ”普罗西斯淡淡地道。
“既是如此。 我与您一起去吧。 以二对二,这会是一场公平的决战。 ”大公微笑着道。
普罗西斯抬起头,双目如利剑,迎向了大公地双眼。 那双淡灰色的眼眸中漾着微笑,可是微笑后面,是两汪不见底的深潭。
普罗西斯收回了目光。 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看透大公的内心的,他这一生,都是与剑为生,若论权变机谋,就是十个普罗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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