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圣听,自取其辱。”沈飗心中一阵狂喜,他和内阁首辅方从哲虽交往不深,可到底出于同一阵营(浙党),自然知道方从哲有意归隐,皇帝正在寻觅接任人员。而沈飗寻思着,自己入阁时间仅次于方从哲,又和皇帝素来亲近,就有了登顶为相的念头。如今见皇帝出口赞扬,沈飗更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朱由校却不知道沈飗的念头,他的心思还在博平伯世子的案子上。稍一寻思,就发现沈飗所说的虽是正理,将原有的八议制度改作事后减罪,的确可以恫吓勋贵子弟,使其少行不法之事。可具体到博平伯世子的这个案子上,却容易授人以柄。
毕竟,博平伯府是自己嫡母的娘家,若是明显的不顾不问,却会引人非议,说自己冷漠无情,怠慢国戚。
仔细想了想,朱由校便道:“爱卿所提议的确是老成谋国之言,只不过博平伯府上下俱是粗鲁不文之人。朕若是明晃晃的拿郭浩博做筏子,去杀鸡儆猴,怕是博平伯那里不好交代……”
沈飗轻轻的叹了口气,也是十分无奈。
如按照沈飗的意思,那就是轻飘飘的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纵使压着博平伯府赔点银子,也可以不动声张的将此事了结,在御前交了差事。可谁让郭浩博倒霉呢?遇见谁不好,非要让左光斗遇见,还抓了个现行?可偏偏自己和左光斗不对付,怎能出面自寻其辱?
不过,皇上的旨意却不能不顾。沈飗灵机一动,便正色道:“圣上既有心整顿京城风气,制止勋贵子弟不法,臣想那博平伯也是明白事理之人,必定会双手赞成。”顿了顿,又道:“若是圣上愿意事后补偿博平伯,臣愿出面劝博平伯认罪。”
“是吗?”朱由校似笑非笑的看了沈飗一眼,却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爱卿只管出面,朕,”朱由校迟疑了一下,又道:“朕有意将博平伯和永宁伯升为侯爵,却要等到博平伯世子的案子平息后,再做打算……”
永宁伯王天瑞是朱由校的亲母舅,是圣母皇太后王氏的亲弟,在朝中的身份地位和博平伯郭振明相当。若是皇帝想加恩其中之一,必定绕不过另外一家。因此,朱由校才会一同提升两家爵位。
“可是,”沈飗却有点作难,“郭浩博纵使减罪,怕也难以担任世子之位。陛下是不是……”
朱由校白了沈飗一眼,“博平伯确实只有一个嫡子,可他就没有一个嫡孙吗?”
沈飗一怔,顿时哑然失笑。也对,只要博平伯变成博平侯,是嫡子继承还是嫡孙继承又有何区别?无非就是世子郭浩博有些失落罢了。可反过来说,若是依着郭浩博的种种行径,怕是博平公、博平王,也要被闹个抄家灭门。现在免了郭浩博的继承权,对郭家来说倒也算是件好事。
沈飗稍一斟酌,便明白了其中道理,便当即告退,前去博平伯府游说郭家偃旗息鼓,等待事情平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