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的护身符,再加上没有机会晋身仕途,赵功名自然也只能和普通士子一样服兵役,只是这种身份上的落差,又让他如何能接受,毕竟,在过去,人们见到他的时候,都会恭敬的称一声
“举人老爷”,现在到好,不过只是一
“丘八”。既上考入了讲武堂又能如何?不过也就是一武夫!心里这么寻思着的时候,蜷缩在帆布吊床上,赵功名慢慢的睡着了,在睡着之后,他又一次梦到了,梦到金榜题名,又一次梦到了那从少年时就不止一次出现在梦中的跨马游街,似乎又一次,梦到自己高中状元。
只不过,现在对于他来说,这不过只是黄梁美梦,不过只是一场浮梦罢了!
浮梦一场!立于船尾的黄田云看着那暮色中的大海,看着那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只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似的,曾几何时,他黄田云是大清国黄州知县,在明军破黄州的时候仓皇逃出黄州,然后一路辗转,最后在江北落了脚,再然后他化名为黄田玉——这是他的本家堂兄,当年客死于进京赴考的路上,以黄田玉的名字报考清河书院,再后来进入官厅为官,凭着当年在黄州任上的经验,很快便在同期同窗中脱颖而出,在各衙门轮岗调动更是屡屡被评为甲上,在通过主官的考试之后,他终于能够主政一方了,像过去一样为一方父母!
只不过,他的任上并不早江北,而是此次北伐的新收复地区,至于是什么地方,黄田云并不知道,即便是到了船上,在委任状没发到手中的时候,他仍然只是
“补”字官。是山东,还是北直隶?现在,黄田云的言语之中,瞧着和其它人没有任何区别,称直隶为北直隶,称江南为南直隶,这是一种态度,即使现在拿大明的俸禄,就必须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巩兄糊涂啊……”念叨着那位他在江北巧遇的黄州知府巩成琪,想到其现在身为满清厘金局坐办,曾几何时,黄田云还曾羡慕过他的际遇,现在看来,这一切不过只是个笑话,大明数十万大军数路北伐,满清纵是有通天之能,又岂还能翻得了身,至于巩成琪身为伪官,恐怕即便是侥幸活了下来,不定也要被流放万里之外,最后甚至可能落个埋骨异域……人的命啊!
感叹着命运诡奇,黄田云,不,黄田玉到是对这次北伐满怀着期待,他倒不是在渴望着胜利,而是希望能够属理一方,为一地之父母,然后为大明立下一番功业,这样,既便将来东窗事发的时候,也能有所凭据。
“兴许能弄个将功赎罪吧……”
“将功赎罪?仕勤兄有何罪需赎?”许是身后的人听到他的话声,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黄田云紧张的浑身一颤,然后有些心惊肉跳的转过身,看到来的是张英,立即展颜笑道。
“我当是谁那,原来是敦复贤弟,方才为兄想到京城,想到京城中的一些故人,想到此次北伐之后,大军一但夺城,必定要追究他们的事清之罪,到时候只恐流途千里亦也是轻的,甚至还有可能会掉脑袋,这、这若是他们能够献城的话,岂不也能将功赎罪嘛,如此也算是戴罪立功,以免遗祸后人不是……”唯恐被眼前的张英发现自身问题的黄田云,接着又把话锋一转,肃声说道。
“可若他们执迷不悟,到时候,便休怪国法无情了!”此时的黄田云全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谁又能想到,他亦曾出仕满清,并且为官一方,除非黄氏族人,谁又能知道这黄田玉并非是他本人。
“仕勤兄所言极是!”张英略点下头,然后感叹道。
“其实说起来,京城诸公当年降清大抵上也是迫于无奈,而今日……”原本想要说大王处事皆善,唯独对此事太过严苛的他,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来,毕竟,他知道之所以待汉奸严苛,为的是警告后世,让后人以为警,自然也就难免严苛非常了……
“哎,只愿他们能尽早醒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