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救了你的命……你看不出问题?”
吴错苍白地答了一句:“我知道,可我喜欢她。”
貂如意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红蝎子。
吴错看出了她的心思,赶忙岔开话题道:“貂姐姐今天好漂亮。”
有人夸赞,貂如意眼中便泛起了笑意,“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该请你喝杯酒的。”
说着,貂如意真的从腰间摸出一只酒囊,她自己喝了一口,又将酒囊丢给吴错。
待吴错喝了几大口,她才道:“这是我的喜酒。”
“咳咳咳……”
在吴错的印象中,懂事以来貂如意便每天嚷嚷着嫁人,今天要嫁吴大公子,明天又要嫁他。
这是她的乐趣所在,也使得她周围的男人又爱又怕。
她14岁那年,洞庭湖船老大金勾的儿子,因为听闻貂如意想要嫁给自己,就此宣称除貂如意以外终身不娶。
如今六年过去了,提亲的媒婆把他家的门槛儿都踩破了,他却孑然一身。
在被貂如意祸害的名门子弟里,这位不过是最排不上号儿的,不知多少人前赴后继心甘情愿地为她丧了命。
即便如此,吴错也从未见过她当真一身嫁衣,从未想过她真的会嫁人。
这恐怕是十年来江湖上最大的风波!
吴错按耐不住好奇,问道:“你嫁了谁?”
“一个铁匠。”
答案实在匪夷所思,吴错张大嘴愣了半天。
“铁匠?”
貂如意得意地喝了一口酒,“难道我不能嫁给铁匠?”
“当然可以。”吴错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他调整了一下思路,问道:“他是个很出名的铁匠?铸有名剑?”
“实际上,他还算不上真正的铁匠,顶多是个学徒。”
“那他……身怀绝技?”
“除了打铁,好像也没什么绝技。”
“那你喜欢他什么?”
貂如意没回答他,反道:“你还在万熊帮找了个女人呢,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瞧不起谁。”
吴错心中豁然,仰天而笑,“我就说,貂姐姐你最懂我了……可你究竟喜欢那铁匠什么?”
“大概是因为,”貂如意指了指商音,“他对我一点也不比你对这个女人差。”
“那倒真值得托付终身。”
“可不是,我宁愿上赶着,也一定要嫁给他。”
两个月前。
吴大公子的死讯传遍了江南十三郡,赶来吊唁的人把苏杭一带的客栈都住满了,布店里的白粗布更是倾销一空。
吴大公子年轻,尚无子嗣,他唯一的弟弟吴错又在此时销声匿迹,生死未卜。
人们关心吴家这份家业当如何分配,更跃跃欲试,想要爬进吴家千丝万缕的关系网,从中捞些好处。
奇的是,吴家既不设灵堂,也不开门迎客,就连往日里与吴家走动最频繁的马场大掌柜也被拒之门外。
富商们派到吴家周围的眼线惊讶地发现,就连偷偷下葬都不曾有过。
有两人仗着功夫深入吴宅,想要一探究竟。
当晚,一人被斩杀。
另一个重伤逃走之人临死前只说了两个字。
“官兵!”
难道他们是被官兵砍死砍伤?吴宅里竟藏着官兵?
消息一出,别说江湖人士,就连知府大人都被惊动了,难不成吴家私自囤兵,要反了不成?
这回,真正的官兵倒出动了不少,知府大人亲临一探究竟,直将吴宅围了个水泄不通。
“嘎吱——”
吴宅紧闭的大门总算开了,一个披麻戴孝的姑娘自门里走了出来。
与吴家相熟的人,无论生意伙伴,还是江湖朋友,无人不识这位姑娘。
貂如意。
谁都知道,她是吴府的常客,吴大公子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这世上若有一个人能治得住吴大公子,恐怕就是貂如意了。
不好!
哎呀呀!吴家万贯家财就要落入这女人之手了!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慑于知府大人的官威,人们没敢出声,心里却忍不住咆哮起来。
貂如意淡定道:“知府大人一大早就堵了我家,想来有急事,我就不请你喝茶了。”
披麻戴孝也难掩她眼中的笑意。
那笑可真勾人,就连知府大人都看得痴了几秒钟。
“咳咳……你是何人?吴府何时成了你家?”
“我是吴大公子的夫人,吴府自然就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