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叹了口气道:“公司可以说是我们父子两代人的心血,我白手起家,从在市场摆摊卖鸡鸭肉开始,一个小摊变成一个肉店,后来又开始搞批发,从乡下的养鸡场进货,送到城里的菜场、肉店、超市。
我儿子大学毕业回家帮我做生意,他有不少新想法,以前我们是小打小闹,把生意做成了自家作坊,儿子回来以后重新成立了公司,还搞起了出口,我看他做得有模有样,也的确比以前更赚钱,就把生意上的事都交给他打理……可是,最近……早知道,我那天绝不会骂他……”
男人痛苦地用手撑住额头,老泪纵横,再也说不下去了。
吴错只好将目光转向妇女,妇女也是连连擦着眼泪,却坚持着继续道:“那天,鹏鹏回家,他看起来很憔悴,我以为他跟万露吵架了,就唠叨了几句,没想到他竟然冲我发火,是那种特别厉害的发火,好像火山喷发一样,鹏鹏以前从没这样过,我吓了一大跳。
后来,他爸就骂了他,说他是个逆子,他就哭了,说自己把公司弄垮了,把家给败了,他一边哭一边打自己,还拿头往墙上撞。我和他爸安慰了好一会儿,那天我本来想让他留下一起住的,可是等情绪好一点他就要走,我也留不住他。”
“后来呢?”
“后来,他爸去了几趟公司,我们才知道,禽流感使得我们的出口客户几乎全部毁约,两个仓库的货打了水漂,更糟的是,鹏鹏为了公司发展在银行贷了将近一千万的款,这个窟窿要是堵不上,我们家的两套房子、车子都得归银行。
钱没了还可以再挣,可是鹏鹏却因此得上了抑郁症,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那些天我跟他爸求爷爷告奶奶四处筹钱,正着急上火的时候,他却打电话来,说是挪到了一笔钱,让我们不用操心。”
“挪?从哪儿挪?”吴错的身子向前凑了凑。
“他没告诉我,我问了好几次他也没说。”妇女抹了一把眼泪,突然盯着吴错道:“鹏鹏他……被害……不会跟钱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