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摇了摇头:“又是混淆先后顺序的名辩之术。”
庐陵君笑道:“可不是,但也说得过去。于是先王和平原君大喜,就让公孙龙作为使者去秦国走一趟,正是这一次入秦,让公孙龙的辩士之名传遍天下。”
原来,当时赵国太原一带有流行马疾,导致许多马匹死亡。秦人对此十分警觉,为了严防这种瘟疫传入秦国,就在函谷关口贴出告示:凡赵马不得入关。
作为赵国的使者,公孙龙骑着一匹白马来到函谷关前。秦国关吏说:“你人可入关,但马不能入关。”公孙龙辩道:“白马非马,怎么不可以过关?”关吏说:“白马是马。”公孙龙反问:“我公孙龙是龙吗?”关吏愣了愣,但仍坚持说:“按规定不管是白马、黑马,只要是赵国的马,都不能入关。”
公孙龙于是娓娓道来,开始使出他离坚白的拿手本事,分解起“白马”这个概念来,一阵复杂的分析后,得出了“白马非马”的结论。秦国那老实巴交的关吏越听越茫然,被公孙龙这一通高谈阔论搅得晕头转向,如坠云里雾中,不知该如何对答,无奈只好让公孙龙和白马都过关去了。
“从此以后,公孙龙便以‘白马非马’闻名诸侯了,墨家曾经对此说加以驳辩,但终究说不过这些巧嘴滑舌的名家辩士。”
他叹了口气:“此番我的夫子与公孙龙辩难,只怕也很难取胜,他虽然工于典籍,但对于巧辩之术,不甚擅长。”
明月奇了:“那他为何还要来找公孙龙讨教?”
“夫子性格耿拗,被人所激,认为公孙龙的名辩之术,是小辨而毁大道,为了天下大道,他必须以堂堂正正的儒术,逼迫公孙龙放弃白马非马之邪说。”
“这……”
明月顿时无言,什么耿拗,这明明是迂腐好吧……那孔穿是故意来给公孙龙送名望的么?
……
门客在辩论里获胜,也是主人扬名立威的途径,所以平原君这次才大操大办,邀请了邯郸城里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府邸内,观看公孙龙与孔穿的驳辩。
在了解了公孙龙和他的“白马非马”之说后,在平原君的邀约下,明月便与庐陵君也进了堂屋。
入内后,定睛看去,见这堂屋颇大,面积深广,两列朱红色的圆柱撑起了屋顶,中间空出,柱间相对摆了二十来个漆案,漆案上有些浆水和蔬果,美酒和大鱼大肉倒是没有,看来平原君对于先王丧期内公然宴饮还是比较忌惮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炫富,明月发现,堂内的角角落落以及柱旁案侧都摆设有青铜灯具,它们造型各异,或为铜雀行灯,或为类似“长信宫灯”的女俑跪捧灯盘,或为鱼燕口叼铜灯盏,不一而足。那些灯盏、灯盘里点燃了烛火,烛光彤彤,照亮了大堂,而美婢垂首侍奉于侧,捧着香炉,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想必里面装着的也是来自楚国的名贵香料吧。
他们进时,堂上已经有许多人安坐,见到主人平原君携两位公子入内,纷纷站起朝他们施礼。
“二三子都坐下,不必客气。”
平原君大大咧咧地让他们各安其位,他自己径直走到最顶端的主位上,长安君和庐陵君的地位仅次于他,便坐在他下首右侧,座位紧邻。
明月一番推让,才让庐陵君坐到自己上首。他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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