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慢点说,喝口酒。”肃文端起杯子,二人一碰,“吱”地一声,都干了。
“还有一点我没说,敬事房,也归内务府管辖,太监和宫女自然而然就站在了内务府一条线上,都有利益在里面关着哪,这说句不好听的话,整顿内务府,太监宫女挑拨几句,那得罪太后,得罪宫里的妃嫔,也是迟早的事,你还能在内务府待几天啊。”
肃文拍掌笑道,“噢,我想透了,之所以选择七格格,那太后肯定是支持的,她是皇上的亲妹子,皇后跟诸妃嫔有意见,顶多唠叨两句,谁敢作死背后使绊子,让太后皇上知道了,断然没有好果子吃的。”
“嗯,也对。”讷采一抬手,指指面条,“内务府,我继续跟你说,里面啊,大家族有四个,当然,小家族也有二十几个,都是从龙入关时就侍侯宫里的差使的人家。”
“先说荣家,荣廷、荣宁两兄弟,现在虽然致仕退休,但内务府的织造、修缮一干营生,仍是他家说了算,兄弟二人分家后,在拐棒胡同各置了南北两座院落,人称宁、廷二府。”
宁、廷二府?姓荣!我操,肃文一拍大腿,笑了,明白了,这肯定是《红楼梦》的原型啊。
“第二家是明家,明善,就是前任内务府总管大臣,祖孙三代都在内务府,内务府里大事小情,都离不了他家,内务府官员的升迁外调,都得他家点头。”
我操,这个更厉害。
“钟家,钟祥,汉军镶黄旗,现任河南巡抚,当然,内务府出去的官他还不是最大的,但内务府出去的官,他家最多。内务府的工程,除了荣家,他家也说了算,这家子,世代都是巨富,宅邸就在鼓楼大街马家厂,前后两街都是他家的宅子,北京城周围的田地,除了皇庄,他家比王爷家还多,那租子,四时不尽哪!”
做工程来钱快,这前世后的人都知道!
“第四家,文家,文丰,内务府的出宫采办事宜,一手承揽,这个我不用说,你也知道里面有多黑。”
“这四大家,二十多小家,地位特殊且富比王侯,相互之间,攀亲联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你打一个,就是动了一窝,你还没反应过来,人家早就一群人围了上来。”
“这么多年,四大家和其他小家,在外任将军、总督、巡抚、提督的也不乏其人,北河总督高斌,乌里雅苏台将军安宁福、工部尚书齐勒泰等人,都是从内务府出去的,朝里有个风吹草动,外省马上可以得知,这朝堂内外,一体相连,声气互通,互相声援,最是难办。”
“三叔,这说来说去,皇上既然让七格格来,那是下了决心的了,这事,到底应怎么办,你有什么章程吗?”
讷采看他一眼,“什么章程?先扫自家门前雪,你还年轻,前程远大,不要惹火烧身!七格格现在就象在漩涡当中,离她远些才是正道。”这说一晚上,这才是讷采想要说的话,但却没有落到二人的风言风语上,他这也是给未来的女婿留面子,女婿老丈人,毕竟不是亲父子,还隔着一层。
喝完酒,把讷采送回家,见灶灰撒在院中,灰道弯曲如龙,北京人称为“引龙”,意在祈求风调雨顺。
见父亲与肃文喝得醉醺醺得进门,惠娴倒很是高兴,“今天不能做针线活,给你的荷包快绣好了,明儿你下学后我送过去吧。”
“好。”喝了酒,肃文感觉身上有些躁热,但讷采在家,他却不敢造次,出了门,他却不想回家,他一咬牙,打马直奔七格格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