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律例》历经三代圣主,反复修定,到本朝才刊布中外,永远遵行。《律例》共四十卷,律文分为七篇,篇目冠以律名,故谓之七律,首篇是名例律,共有四十六条……”
那钱维钧摇头晃脑地讲着,手中却并无律例,这些律条就象自己的名字那样熟悉。
“教习,请问,盗窃罪在律例中如何解释?”满堂寂静中,一个学生突然举起手来。
肃文一看,此人名唤蔡英杰,是汉军正蓝旗人,二叔却是陕甘总督,他平时与墨裕、图尔宸等人走得很近。
那钱维钧何等人物,这些十六七岁的孩子虽说也自谓计谋满腹,但在他面前,那是小巫见大巫,他马上知晓,这蔡英杰想闹出点事端来。
“凡窃盗已行而不得财笞五十,免刺。但得财,以一主为重,并赃论罪……初犯,并于右小臂膊上刺‘盗窃’二字;再犯,刺左小臂膊;三犯者,绞(监候)……一两以下,杖六十。一两以上至十两,杖七十。二十辆,杖八十。……五十两,杖六十,徒一年。六十两,杖七十,徒一年半……一百两,杖一百,流二千里……一百二十两以上,绞(监候)……”
钱维钧缓慢答道,一边说却一边踱到了蔡英杰身后,睁大两只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报告教习,适才我才发觉,我包裹里的二十两银票丢掉了,晌午时却还在,请教习为我作主。”蔡英杰瞅着钱维钧话音刚落,马上说道。
“是放在包裹中,你不会想差了吧?”钱维钧脸色一沉。
“学生晚上答应宴请肃文、墨裕,因此,昨晚就把银票放进包裹中来,中午吃饭时,学生并没有回家,就在那边春凳上休息,因此,学生敢断定,银票现在还在咸安宫里!”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众人都明白,他有所指,既然还在咸安宫里,那肯定是中午在这里吃饭的同学或送饭的太监偷了他的银票!
那钱维钧一摸胡须,“滋事体大,不可乱说……”
“太监把饭送来,就走了,我吃完饭后还检查过包裹,整座官学再无外人进入。”那蔡英杰却是死咬住不松口。
“蔡英杰,”钱维钧脸一沉,“你可知道,诬告也有罪?!”
“学生知晓,不过,学生想,这银票总不会飞出咸安宫去,如若检索,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他环视一周,“学生家里并不缺银子,只是学生却不肯与这盗银贼同坐同学,辱我斯文!”
肃文暗中观察着,这蔡英杰越说越急,好似真是那么回事似的。
“搜检?”钱维钧略一犹豫,图尔宸却站了起来,“教习,浊者自浊,清者自清,这也不失为还大家清白的一个办法!如果确实搜检不出什么来,那继续授课,如果搜检出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钱维钧看看他,两人目光一对,钱维钧却已是了然在胸。
这些学生,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图尔宸等人也曾宴请过他,蔡英杰等人更是时不时送些“束修”过来,那日席上,他也隐约听说东兴楼的事情,虽然有蒋光鼐与孙祜两位教习,但,仍是吵了起来,差点让巡城御史上奏天听,以至后来惹得成文运大发雷霆。
“好吧,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他斟酌着词句,已是决定放顺水人情,但又不至落人把柄,“肃文,你来搜!”这是一个富家子弟与贫家学生都能接受的人物,端王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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