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说道:“足下所言,不愧是‘危言’,实在‘耸听’。北庭确有争汗之乱,不过数年即可平定,谈不上‘一足既毁’。中原或有野心,但是远隔万里,沙漠阻绝,西域驻兵不过两三万,疏勒国虽不敢与大国相提并论,精兵也有五十万,不惧区区数万敌军。”
疏勒国哪有精兵五十万,方闻是知道对方在吹牛,也不点破,说:“君师此言差矣,中原驻兵虽少,但是经营西域上百年,其间或有反复,根基却在。放眼西域,诸国皆有中原人,就是疏勒国里也有不下十几万。何况东部诸国,如今尽皆投靠中原,每有征战,无不出兵出粮。皇帝诏旨一下,两三万精兵即可驱使十倍之西域仆从、百倍之中原人民,试问,如此之众,疏勒‘五十万’精兵可挡否?”
众臣不语,摩央冷笑,“听足下一说,不但疏勒国挡不住中原,北庭也挡不住,所谓‘三足鼎立’又从何谈起?”
论战内容与方闻是预料得差不多,心中越发有底,忍不住又举起麈尾挥了两下,“非也,在下所论乃中原之‘势’,而非中原之‘力’。中原三万驻兵是谓力,唯中原所用,他国不可动。东部诸国是谓小势,中原可用,但不可随意运用,要付出代价。西域百万中原人是谓大势,或可用或不可用,全看诸国举动,应对得当,中原人一样愿为任何一国而战。”
“你这样等于什么都没说嘛,一切都还没有定数。”黑脸大臣再次拍案而起,愤然说道。
方闻是仍然等对方坐下,才道:“疏勒未有定数,中原、北庭却已有定数,这正是在下所言生死存亡之意。”
黑脸大臣又要起身,摩央示意他不要动,说:“足下所谓定数,就是指北庭内乱、中原野心喽?”
“正是。”
“虚辞无益,可有实据?”
“实据即是璧玉城。”
“此言何意?”
“三年前,传言独步王病重,中原趁机发兵铲除铁山匪帮,此事虽小,对西域却是至关重要,可惜各国昏昧,未能看清。铁山大营位于天山以北,紧临璧玉城边界,向来是北庭牧马之地,中原五千精兵一战而克,从此据守不退,日积粮草,如今已成‘顽疾’。对此挑衅,北庭不发一言,默许宿敌立于腹背,即是内乱未休之明显影响。独步王无恙,不仅没有奋起一击,反而卑身事敌,号称‘联合剿匪’。如此一来,西域大势已倾。中原迟迟未动,乃是在蓄势,一旦势足,第一步就将攻克璧玉城,下一步即是收服疏勒,疏勒一降,西域平定,北庭纵然结束内乱,空有百万骑兵,在西域已无立足之地。届时,疏勒再想恢复三足鼎立之势,不知要等何年何月。”
方闻是长篇大论说完,诸大臣有的点头,有点摇头,可都产生一个疑问,白脸大臣代表众人说出来,“阁下宏论,不过照此说来,金鹏堡实乃疏勒国一大凭障,‘唇亡齿寒’用在此处再适合不过,阁下却是大雪山使者,这个……”
方闻是绕了一个大圈子,刚说到金鹏堡身上,正要借对方发问继续阐述,疏勒王身边的太监却打断了这场辩论,“朝议暂休,午后再论,雪山使者远道而来,赐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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