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威风如何?”
正德听的眉飞『色』舞,连声道:“好好,甚好,那依你看,如今朕该怎么办?”
杨凌看了一眼刘瑾,刘瑾忙媚笑:“前方战事不利,非兵寡将怯,而是没有统兵的良将,奴才查过李大学士推荐过的杨一清,据说此人深谙兵法、熟悉边塞,好野战、可以为大同之帅”。
正德点头道:“准了,这个杨一清现在什么地方?”
杨凌笑笑道:“前些日子不识时务,上了一封奏折为刘健谢迁说情,目前罢职赋闲在家呢,不过皇上一道圣旨,他必定欣然从命的。另外臣再保举一人,礼部尚书王华之子王守仁。就是为皇上进疏想出克制倭人利刃之法地那个兵部主事,此人不拘阵略,喜欢随机应变,战场情势瞬息万变,可以起用他辅助杨一清”。
刘瑾提心吊胆,生怕正德又问一句这个人在什么地方,好在正德一听是兵部主事,还以为他仍是现任。也未多问。
杨凌又道:“皇上,杨一清因罪罢职,此番皇上重新重用,他必然感恩戴德,但他是戴罪之身,如果再派监军,杨一清必然心虚气短、饱受掣肘,不能尽展所长。
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皇上不妨令他全力负责战事,节制三关、太原、偏关三镇总兵,若能立下战功、重挫鞑寇,则升任三边总制,恩抚并用之下。杨一清必全力以赴、竭力用命!”
刘瑾一听一旦立下战功,就要把杨一清如同当年的王越一般迁升三边总制,手握十万大军,心中觉得不妥。他正想再进一言,正德已说道:“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只要他给朕出了这口恶气,朕就封他个三边总制”。
说着正德执笔亲自写下一道圣旨,吩咐马永成召来尚宝监用了印,令他立即前去传旨。刘瑾想起自已还有一招暗计,便也不再言语。
直至二人离开乾清宫。刘瑾才埋怨道:“杨大人,那杨一清和咱们可不是一条路,万一让他立下大功,手握重兵,岂不是给咱们自已找了个麻烦?”
杨凌笑道:“怕的什么,王越昔年也是三边总制,一道圣旨还不是说拿进京就拿进京了?公公是大明的内相,掌着半个朝廷。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他进言为刘健谢迁求情,说明此人也是重情重义。公公何必太过计较?”
刘瑾脸『色』顿时大为和缓,矜持地笑道:“说的是,嘿嘿,介时咱家在粮草、军械上再稍做手脚,叫他成不得大事便可”。
杨凌大吃一惊,急忙道:“万万不可!”
“嗯?”刘瑾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杨大人难道不是为了替苗逵卸罪,找个替死鬼才把这两个碍眼地东西打发上战场的么?何必如此维护他们?”
杨凌定了定神,这才说道:“呃......这个自然是的,苗逵和你我是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若败地不可收拾才召回京来,你我必受外官弹劾,但是公公切莫忘记,杨一清现在可不是李大学士推举,而是你亲口举荐,那个王守仁也是本官所荐。
他二人立下战功,就是你我会识人、能用人,水涨船高、威望日隆。若是他们败了,别看他们和李东阳是一系,外廷那帮人势必要把这笔账算在你我地头上。公公初任内相,若是在你主持下重挫悍勇善战的鞑子,谁敢不承认公公地辅政才干?他们功劳再大,这最大的一份功劳还不是你地?”
刘瑾一拍额头道:“是了,杨大人说的对,看来这军需供应,咱家还不能马虎了。嘿!只是这两个不识时务的东西竟然和咱家作对,如今倒送了他们一份大功劳,真真的便宜了他们”。
刘瑾嘴上不忿地说着,心中已暗暗盘算起来,他这个人自已贪污,却见不得别人贪污。自已好用亲人亲信,却最恨别人依赖裙带关系。而且他虽是个太监,却偏偏最不信任太监,所以一直想在外廷中重用一些人,发展自已的势力,如今这杨一清既然扳不倒了,他便暗暗筹划着怎么能将他收为已用了。
杨凌见说动了刘瑾,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大军在外打仗,如果朝中有这么一个手握大权的人暗中使绊子,那真是岳武穆再世也休想打得赢了。
杨府中,韩幼娘和玉堂春、雪里梅、高文心送了欧阳夫人出来,几个人说说笑笑,甚是投缘。
严嵩这位夫人比相公还大着一岁,可她知书达礼、温柔贤惠,和幼娘一样,也是伴着相公从苦寒中熬出来的,所以甚得严嵩敬重。
她时常上门来和韩幼娘等人叙些家常里短,一方面固然是出于相公暗示,想结交一门强权人物。使没有背景的相公能在京师立住脚,同时也确和韩幼娘等人极为投缘。
她和丈夫成亲多年,如今二十六岁了却一直没有孩子,如今相公有了官差功名,家境条件也许可了,她也曾动念想为丈夫纳妾讨小,可是严嵩却严辞拒绝,更令欧阳夫人感愧不已。
今日来杨府探望。欣闻韩幼娘已有了身孕,欧阳氏艳羡不已,高文心听她说出心事,替她号了脉,便抄了一道方子给她,叫她拿回去服用试试,女神医地大名她也是听说过的,那张方子宝贝儿似的揣在怀里。竟连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恨不得立刻肋『插』双翅飞到『药』房去。
韩幼娘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便和几个姐妹将她送了出来。此时伍汉超正在前庭练剑,他地身子还未痊愈,可是练过上乘内功地人以内息吐纳辅助。复原速度却是极快。
韩幼娘伴着欧阳夫人走在前边,刚刚从侧廊拐过来,瞧见那位伍同知的公子挑、刺、撩、截,一路剑法使得劲力绵绵、刚柔并济。剑势圆润雄浑,她虽不识这内家剑法,却晓得其中的厉害,忍不住惊咦道:“好功夫!”
伍汉超闻声收剑,瞧见是杨夫人和几位内眷,忙目不斜视,拱手施礼道:“小可见过夫人”。
韩幼娘几人从侧廊拐了出来,韩幼娘轻笑道:“伍公子那么重的伤。想不到痊愈地这般快”。
伍汉超陪笑道:“这都是......高姑娘妙手回春,还要感谢大人和夫人对我的细心照顾”,说着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高文心。
那日他听高文心称呼杨凌为我家大人,那口气又不似他的妾室,一颗心忍不住又活泛起来,高姑娘灯烛下楚楚动人地倩影和高贵的气质,在他醒来的那一刻就深深印在脑海中,这位在山上学艺十载的青年已动了爱慕之心。
在他想来父亲好歹也是从五品的州同知。自已又是允文允武、一表人才。若是高文心只是杨府地婢子,无论如何自已是配得上她的。
可他自已不便向杨府家仆打听人家姑娘。高文心从那日后每来为他诊视,必定要把高老管家带在身边,害得他到现在还如雾里看花,弄不清这姑娘的真实身份。现在瞧她和两位已婚『妇』人发式地娇媚少女走在一起,那模样又不象是个侍女,心中可就犯了核计。
韩幼娘方才见了他功夫,识得是极高明的武艺,自已的武功走的是霸道威猛的外家路数,相公吵吵了许久也未能习得,这人地武功倒适合相公学习,虽说相公已过了适宜练武地年纪,用来强身健体总是好的,再说此人文武双全、家世清白,若能留下来辅佐相公,也不失为一个人才。
韩幼娘存了这份心思,对他更为客气,停下来和他攀谈了几句,才挽着欧阳氏地手走出门去。高文心乜斜了他一眼,也随在韩幼娘身后走了出去。
玉堂春和雪里梅说着悄悄话儿走在后边,一阵回旋风来,玉堂春未曾注意,颈上一条苏绣地花巾翩然被风卷起,挂到了高高的树梢上。
这丝巾是杨凌自江南回来时亲手送给她的,玉堂春怎舍得丢弃,连忙奔到树下,仰望着两三丈高的树枝顿足道:“雪儿,快去找人搬把梯子来”。
伍汉超抬头瞧瞧那树干,说道:“梯子也够不到这树梢,夫人请闪开一些,小可帮你取下来”。
玉堂春提着裙裾退开几步,和雪里梅诧然望着他,伍汉超吸了口气,将剑『插』在雪中,轻轻向前弹出几步,纵身一跃跳起一丈二三,单足在一枝窥准了的树干上轻轻一点,积雪蓬然落下,他已借势又跃起一丈有余,连纵两下,一探手取了那条丝巾,空中收腰团身,鹞子一般翩然落下。
他内伤未愈、胸口伤处未长好,这一跳不敢尽全力,落下来时脸庞微红,轻咳了两声才递过丝巾道:“夫人,您的丝巾”。
玉堂春接过丝巾,惊叹道:“好厉害,人可以跳得这么高么?”
伍汉超笑道:“雕虫小技,见笑了,杨大人是内厂总督,标下藏龙卧虎、高手如云,远胜于在下的能人必定济济一堂”。
雪里梅可不知夫君帐下都有些甚么人,反正外人面前是决不会给相公『露』怯的,她轻笑一声,调皮地道:“算你识相,我们老爷帐下地确是高手如云,擒拿东厂判『乱』,五千对八千,只伤了不足四十人”。
伍汉超见这位小夫人尚存童稚,比旁边那位好对付,趁机说道:“在下暂住杨府,却不识得两位夫人,所以方才没有见礼,实在失仪,不知该怎么称呼?”
雪里梅和玉堂春一怔,寻常大户人家的妾室自然是要分二夫人、三夫人的,二人同时进门,杨凌却没给她们论资排辈。
玉堂春踌躇一下,方才见韩幼娘对他十分礼敬,她也不好失了礼数,便淡淡地道:“公子不必客气,府上一向称我玉夫人,她为雪夫人的”。
伍汉超重又施礼道:“见过玉夫人,雪夫人,呃......替我诊治伤病的那位高姓姑娘也是杨夫人么?小可不好当面询问,又怕称呼不当失了礼数”。
玉堂春和雪里梅对望一眼,不知怎地忽然想起那副惹火的春宫图,一时神情有些尴尬,两个人的关系都已发展到这般情形了,也不见老爷着急,难道是觉得一年之内纳了三房妾进门怕人说笑,非要捱到明年不成?
玉堂春迟疑道:“高姑娘是......御赐杨府的太医,并非杨家内眷”。
伍汉超一听大喜,喜气儿刚刚浮上眉梢,雪里梅已然笑嘻嘻地,喜鹊儿似地跟了一句:“公子要叫她杨夫人,她也不会恼你地,现在还不是,再过几个月那就一定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