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着杨凌的面夸奖,似乎有些不甚自在,忙道:“好啦好啦,你这老头子”,他上下打量几眼那个叫温小华的孩子,点了点头道:“好吧,你跟我走吧,怎么样?我给你找个地方,有吃有喝,还能学些手艺”。
那孩子甚是机灵,听了连忙跪倒,欢天喜地的道:“谢过大老爷,只要能有口饭吃,您让我干什么都成”。
莫清河倒不嫌他脏,呵呵笑着『摸』挲一下他的脑袋,扭头对管家唤道:“老李,带上这孩子,带吃地了么?先给他垫吧垫吧”。
杨凌一边与他往回走,一边说道:“莫大人收留过几十个孤儿?这......这真是做了大善事了,不过府中养了这许多小孩子,也真难为了你了”。
莫清河脸『色』微赧地道:“大人过奖了,咱家......唉,咱家是啥人儿大人也明白,只想着多做些善事,来生能有个好报应。这些孩子我也只是帮他们讨口饭吃,并未留在府中,而是托人送到本地的织户那里做些杂务学些手艺,看在我的面子上,那些织户也不敢难为他们,给他们一条活路罢了”。
杨凌对这太监此时真的是肃然起敬了,不管他是不是想积阴德图善报,可是所作所为。多少整日阶慷慨激昂为国为民,却只会泛泛而谈地读书人都比不上,他虽不懂那许多大道理,却是实实在在地做着许多好事。
虽然,利用职权之便,他也从中收受不少好处,可是他能想着周济下穷苦百姓,这已是极难能可贵的事了。
本地的织户统归织造太监李大祥管辖。织造大户多集中于苏州,所以李大祥地衙门设在苏州,杨凌和莫清河回了城,没有直接回府,先去了家地方风味的小店。两人坐在垂杨柳下浅饮轻酌,笑品江南风景,随后意犹未尽,干脆去了当地的织户察访。
杨凌记得幼时读书。就听说明朝年间江南织户雇用工人,已经颇具规模,具有了资本主义雏形,此次去参观的织户,是杭州十几家大织户中的一家,虽不及苏州织户势大,竟也有织机数十张,雇聘女工近百人。杨凌里外走了一圈儿,颇有现代工业厂房流水作业地感觉,不禁兴奋异常。
临出门时,忽瞧见一个十一二岁的胖大小子,扛着一包白纱线进来,一瞧见有外人在,不禁站在门边儿,抬起袖子抹了把额上汗水。傻愣愣的只是憨笑。
莫清河笑指着那孩子道:“这孩子。也是无父无母,我看着可怜。就收留了下来送到这儿地。嗯,那是去年夏天的事了。
呵呵,不怕大人见笑,我送来的人,这些织户还不敢不给面子,决不会亏待了他们,所以我也从未来看过,这孩子我记的住,还是因为他那个大肉瘤子,要不然可真想不起了。”
杨凌一瞧,那壮壮实实的男孩儿长地结结实实,看来在这儿生活果然不错,不过他脖子又粗又短,侧方生出一个紫红『色』地可怖大肉瘤,瞧着就令人生厌。
杨凌虽知这孩子身世可怜,可是瞧了心中也有异样感觉,更遑论别人了,要不是莫清河发善心,估计这孩子想正当的干点知混口饭吃也没人用他,只能一辈子当个乞丐了。对于莫清河地壮举,心中不由更生一种敬意。
可是奇怪的是,那小家伙怎么见了莫清河神『色』正常,毫无见到恩人的神情?杨凌心中稍稍动疑,随即想起这小胖子只见过莫清河一面,时日久了小孩子哪记的那么清楚,疑心顿时散去。
那小胖子望着几位客人只是憨笑,也不上前见礼,织户高明笑骂道:“傻小子,看什么看,快搬了东西进去,别碍了大人的眼”。那胖小子听了连忙扛起纱来一溜烟儿跑进去了。
杨凌面红耳赤地走进西跨院儿,高文心在家中闷了一天了,听说他回来忙雀跃迎来,瞧见杨凌神『色』怪异,不由得一怔。杨凌讪讪地递过一卷儿字轴道:“文心,把这个好生收起来”。
高文心诧异地道:“又有人送了老爷什么名人字画了么?”她拉开卷轴看了一眼,脸『色』顿时拉了下来,酸溜溜地道:“君似明月我以雾......好一首情诗,咱家老爷还真是风流人物呢,到了这江南水乡,不知要『迷』地多少女儿家要神魂颠倒了”。
杨凌啼笑皆非地道:“这诗......是我在故乡时听到的,莫夫人十分欣赏,便抄摹了两卷,这一卷是送还给我的,你不要胡思『乱』想,对了,你瞧这位莫夫人的书法如何?真是一手好字呢”。
高文心才不信他地鬼话,如果真是这么堂堂皇皇,方才何以神『色』尴尬?她瞧了瞧那字,哼道:“字是不差,可也不见的就比我强了,倒是这诗......情深意重,莫非是幼娘姐姐送你的?”
杨凌哼哈两声。没有搭她的腔儿。方才一回府中,莫夫人便兴冲冲地拿了两卷画轴出来,她已将诗抄好,一式两份,一份送给杨凌做为谢礼。
原本这也没有什么,只是不知是江南女子便是这般大方,还是莫夫人混迹青楼多年,不知有所检点。竟丝毫不知避忌地凑到杨凌面前,打开字卷,巧笑嫣然,指指点点。
那举止要是搁在现代,实也算不得什么,可是杨凌在这年代久了,还从不曾见过别人的夫人如此不避嫌疑,挨得近近的。只闻香风习习,呵气如兰,倒令他局促不安起来,偏偏莫清河丝毫不以为忤,他更是发作不得。
直到最后莫夫人将卷轴收起。系好递于他地手中,那纤纤玉指竟顺势在他掌心轻佻地勾抹了一下,吓得杨凌心中一跳,一抬眼间。正瞧见莫夫人睇来一对勾魂摄魄的眼神儿,妖娆、妩媚,贝齿轻咬着红唇,虽只是刹那间地风情展『露』,却如静水投石,在人心中『荡』起层层涟漪,杨凌这才晓得她不是不拘小节,竟是有意勾引自已。
这美女的风情。风流而不下作,虽是当着自已丈夫勾引旁人,那种异样的魅『惑』力竟让人升不起丝毫恶感,杨凌只道她是嫁了个太监老公,春情寂寞,忽尔家里住进个年青男人来,才使她想入非非。当下不敢多坐,忙与莫清河言谈几句。便抱头鼠窜了。
这样的难堪事他当然不会讲给高文心听。瞧她还有点气鼓鼓模样,杨凌忙干笑道:“呃......文心呐。咱们是不是该吃『药』针灸了?”
高文心俏巧地白了他一眼,说道:“那可不成,您老人家还是先见过了柳千户再说吧,莫要针灸时候又大呼小叫的,等把你的腰扎成了筛子,回去幼娘妹妹不和我拼命才怪”。
杨凌脱口笑道:“那倒不怕,就怕我在房中大呼小叫,被番子们听了去误会我们......”,他说到这儿忽地住口,后悔地差点儿想给自已一个嘴巴:“你这混蛋,明明不想再招惹情债,还要口无遮拦,你当这是当初在办公室里和女同事闲扯聊天么?这时的女人可是死心眼呀”。
他讪讪地不好意思,高文心何尝不是羞得满面通红?可她倒是没有一丝愠『色』,那眼神儿十分复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深深瞟了杨凌一眼,轻声道:“我......婢子去请柳千户进来”,一时间,那语气竟是说不出地温柔旖旎。
女子真是一身打扮一副模样,高文心穿着一身普通江南女子服饰,那股华贵雍容之气尽去,颇有些小家碧玉的感觉,她匆匆奔上楼来,提着翠绿地裙裾,跺了跺那双红绣鞋,没好气地白了杨凌一眼道:“下回不要再找我啦,还要人家冲他笑一下,我都直想吐”。
高文心身材颀长,眉眼清澈如水,这时跺着弓鞋一番娇嗔,风姿嫣然,楚楚动人,瞧得杨凌双眼一亮,连忙点头道:“那是,那是,放心,放心,要不是怕打草惊蛇,我也不舍得......咳咳,你先去后边避一避,我来看看那闻香而来的『色』鬼是甚么模样”。
高文心哼了一声,转身避往后房去了,只听房门外一个男子哈哈笑道:“不错,不错,你没有诳我,这女子果然有味道儿。不过话说到前头,缠头之资老子可只付十两,你手中既有米粮,我回头叫司务官高价买下便是,你少赚不了,哈哈哈......”。
随着话音儿,一个狐狸脸儿,微须黑面的军官在一副市侩商人打扮地柳彪陪同下『色』眯眯地闯进房来,他一瞧房中并非想象中的少女春闺,反是一间不大的花厅,一个白衣蓝带的青年公子,笑『吟』『吟』地坐在椅上望着他,那公子背后站着四个黑衣汉子,身形剽悍,神情阴沉,不由得一愣,马上伸手向腰间的刀柄『摸』去。
柳彪懒洋洋地市侩模样一扫而空,抬起腿来一脚踹在他膝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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