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不好说出自已打算,只好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对正德道:“皇上,您初登大宝,此时该想法获得百官拥戴才是,前些日子为了微臣贬了三个尚书,好处呢,是皇上由此立威,坏处呢,是皇上甫登至尊,就贬谪大臣,难免百官不服。这时微臣要是破格提拔,大臣们会怎么想呢?说不定担心皇上要将一班老臣全都撤换,于朝政不利呀”。
正德听杨凌说地入情入理,心下十分感动:“父皇果然慧眼如炬,这个杨侍读一点野心都没有,这么大的官儿送到他头上他都不要。一门心思只为朕考虑”。
小孩心『性』儿,谁对他好,他当然恨不得把能给人家的好处全送出去,杨凌这一说,他更觉得不封他个大大的官儿,未免对不起自已的忠臣,可杨凌说的也有理,那给他个什么官才合适呢?
正德蹙起眉头正想琢磨一下。一个娇俏地翠衫小姑娘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她瞧也不瞧旁边的人,便对正德道:“皇兄,宁清公主居然被一个家奴欺负地哭泣不止,真是岂有此理,皇兄对这事可不能置之不理”。
杨凌一瞧这冒冒失失闯进来的翠衫女孩儿正是永淳公主,连忙上前见礼,刘瑾几个人也跪了一地。气得小脸通红的永淳公主理也不理他们。圆溜溜的大眼睛里笼着一层委曲的雾气,盯着正德不放。
正德对这个调皮活泼的御妹手足之情倒挺重地,见她气得呼呼直喘,忙站起来呵呵笑道:“宁清公主?出了什么事了,瞧把你气的。来来,皇兄这儿有刚刚进奉来地沧州金丝枣蜜饯,你来尝尝,有话慢慢说”。
正德皇帝自已没点皇帝样子。永淳小公主对刚刚登基地皇兄也缺少为人臣子的觉悟,她嘟着小嘴儿,气鼓鼓地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正德地位子上,拍着桌子说道:“宁清姑姑从小就很疼我们的,皇兄现在做了皇帝,可得替她撑腰。
今儿薛驸马进宫见皇姑,居然被公主府上的女官给赶了出去,气得姑姑掉眼泪。可她找到太皇太后诉苦,太皇太后却斥责她不知礼,真是气死我了”。
永淳公主说罢,从盒子里拈出一个蜜枣儿,丢进嘴里恨恨地嚼着。马永成如今是大内地总管,一听永淳公主告的这状,神『色』间不由有点发慌。
他眼珠一转,凑进正德耳边悄悄嘀咕了几句。正德听了不以为然地对永淳公主道:“喔......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就是驸马也不能坏了规矩呀。要不太皇太后能训斥皇姑么?真是小题大作”。
永淳公主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正德“你......你......”了半天,眼泪吧嚓的就是说不出话来。马永成在旁边咳嗽一声,阴阴地道:“殿下,皇上是您的皇兄,也是您地君上,请注意为人臣子的礼仪”。
永淳公主霍地拾起那盒蜜饯,劈头盖脸地朝马永成砸去,跺着弓鞋怒道:“好好好,你是皇上,你杀了我算了!”说着一提裙裾就要冲出去。
正德瞧见马永成脸上粘着块蜜饯,头上还顶着几块,不禁眉『毛』眼睛一阵『乱』动,强忍着没笑出声来。他见小皇妹气得娇躯『乱』颤,忙做和事佬道:“算啦算啦,皇兄帮你还不成么?”
他一扭头瞧见杨凌,不禁喜道:“杨侍读,你跟皇妹去一趟,瞧瞧发生了什么事,只要哄得皇妹开心了就成,省得她又来『乱』丢我的东西”。
杨凌吓了一跳,忙道:“皇上,微臣是外臣,这好象是内务府的责任吧?”
正德不耐烦地道:“无所谓无所谓,反正我禀过太皇太后了,朕地大婚是要礼部、内务府和来办的,这天使人选由礼部鸿胪官温则安和你担任,这阵子皇宫大内你是要经常出入的”。
正德说着想起什么似的,从腰间解下自已的团龙玉佩递给他道:“内宫不比外宫,寻常的牙牌进不得的,朕这块玉佩你先带着”。
永淳公主泪珠儿还没干呢,『毛』茸茸、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瞧了杨凌半天,忽地叫道:“我认地你了,你怎么穿上盔甲进乾清宫了?”
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眼泪来的快,收的也快,她说到这儿忍不住笑起来:“是不是怕又挨顿廷杖,穿上盔甲能抵挡一阵?”
永淳小公主个头儿刚到杨凌胸部,也不知是年纪小还不懂男女之别还是被她那个好脾气的老爹宠坏了,她竟然凑到杨凌跟前儿抚『摸』了他胸口的甲胄鳞片一下,啧啧赞道:“看不出,很结实呢,挨上二十板子一定没事儿”。
小姑娘一凑近了,一股香风扑来。杨凌不禁尴尬地退了一步。谷大用张了张嘴儿,刚想提醒永淳殿下注意公主仪范,瞧见马永成脑门顶上还粘着几块蜜饯,她那位二杆子皇帝哥哥跟个没事人儿似的杵在那儿不以为然,便明智地不吱声了。
杨凌上次便是被这小丫头给支出去做了永福公主的替罪羊,被气头儿上地弘治帝给打了一顿,如今老皇帝换成了小皇帝,这位小公主更是肆无忌惮了。他见了这个黄『毛』丫头还真有点害怕。
永淳公主伸指在他胸口一点,满意地道:“很好,你就穿着这身行头,跟本公主去十王府教训教训那帮嚣张地家奴”。
正德皇帝拿着团描金小扇遮住嘴巴,干咳两声,向他连使眼『色』,示意他快把这小煞星哄走,嘴里却又含含糊糊地道:“事关皇家体面。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万事有朕作主”。
这位宁清公主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原来明朝地公主下嫁后并不与丈夫住在一起,而是迁居宫内地十王府,自住一殿,皇帝指派一个宫中女官负责公主寝食饮居。就是公主想见驸马,也要得到这位女官的同意,否则驸马连宫门也进不来。
由于这女官是皇帝派去的,等同于奉旨钦差。就连公主也不敢得罪她,更不好去对皇帝说出想见丈夫的话,所以没结婚的公主是枝头的凤凰,一旦尚了驸马,过的大多很窝囊。为了夫妻能见一面,许多公主驸马时常以重金贿赂女官,结果女官气势越来越嚣张。
明朝地驸马无论多大学问,一旦尚公主成为驸马。就得辞去官职独居驸马府,有的还能在宗人府混个差事,大多数却只拿俸禄没有官职,既纳不得妾,又不敢出入青楼之地,成了活鳏夫。
而且公主一旦去逝,皇家所赐的府邸财产全都要收回去,这驸马的权势连朝中一个小官都比不了。那些女官又大多对宫中有权的大太监时常孝敬钱财。有人撑腰,所以驸马爷也奈何不了他们。
马永成收了宁清公主府女官的钱。知道是因为宁清公主府的女官嫌收的贿银少,故意阻止人家夫妻见面,所惟一听永淳公主要寻那女官地麻烦,便对正德低语几句,指说薛驸马时常不经允许就出入皇宫,有损皇家颜面,女官只是按律办事,叫皇帝不要『插』手这些后宫女人间的事。
永淳古灵精怪的,如何听不出皇兄话中的意思,她皱了皱鼻子,也不反驳,心中暗暗打着主意冷哼一声道:“走吧,跟本公主去十王府”。
杨凌无可奈何,只好随在她后边去处理皇帝家事。永淳公主走出乾清宫,轻轻盈盈地沿着曲廊走到僻静无人处,四下一瞧忽地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望着杨凌道:“本公主听说......你前些日子险些被皇兄砍了头?”
杨凌瞧见她神『色』,不禁谨慎地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道:“是,微臣受人陷害,一时无法辩白,幸好皇上圣明,微臣才得以脱狱”。
永淳公主背着双手,老气横秋地点了点头道:“嗯,自古有句话叫伴君如伴虎,想必杨大人现在是深有体会喽”。
杨凌只觉得这位永淳公主神气有点儿古怪,心里『毛』『毛』的有种危险地感觉。这种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孩儿本来就不好侍候,偏偏她还是个公主,杨凌实在头痛同这种小女孩儿打交道。
永淳公主眼波一转,慢慢地眯起来大眼睛,稚气的脸上满是“我要陷害你”的表情,一脸黠笑地道:“被人陷害很可怕吧?拉到菜市口滋味好受么?”
永淳狡猾地笑道:“你以为我听不出方才皇兄地意思?告诉你杨大人,如果你不帮我姑姑出气,不用送你去菜市口,本公主直接叫锦衣卫将你拿下砍头!”
杨凌干笑道:“公主殿下,总得让微臣了解了前因后果才好做决定吧?微臣死不足惜,擅杀大臣,对公主可是令名有碍呀”。
杨凌嘴上说着。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这还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啊,她哥哥提着宝剑满宫追杀寿宁侯,现在这位小公主又想追杀我杨参将不成?”
永淳公主忽地“咭”儿一声笑,如同春花绽放。她小小年纪,这一得意笑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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