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琼听的一阵绝望,王景隆跪在地上仿佛失了魂儿一般,他这一生算是完啦,过了好半天,他才悠悠缓过气儿来,恍惚听见皇上判了李杰死罪,令人将他押了下去。
王景隆凄凄然一笑,死罪?还不如也判自已一个死罪,好过这样活活受罪。自已本来一个前程似锦的世家子弟,如果不是被那小贱人诳骗,怎么会落到生不如死的地步?王景隆心头陡生一股恶毒的念头:“小贱人,你不是巴结着那个杨凌算计我么,我就算发配贵州,也要买通亡命之徒,将你活活折辱至死,叫你悔不当初......”
司礼监戴义见皇上也钦判了案子,王琼仍不肯放弃,跪在那儿苦苦替儿子求情,忙从椅子上出溜下来,跪奏道:“皇上,贵州贫瘠荒凉,此去又是关山重重,烟瘴处处,发配去那里可是九死一生呐。依奴才看,既然各位大人求情,皇上不如将他发配泰陵做个苦役,为先帝修陵铺路,赎其罪孽,既惩治了他,又体现了皇上的仁厚”。
王景隆心中正琢磨着恶毒念头,一听要他去泰陵做苦役,虽说苦是苦了点儿,可是毕竟在京师附近,父亲虽放逐去金陵为官,在朝中门生故旧仍盘根错节,到时找人活动一下,还怕出不来么?
可他一抬头,正瞧见戴义冲着他阴阴一笑,只瞧见这不怀好意的一笑,王景隆顿时如同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整颗心都变得冰凉。
正德欣然道:“甚好,就这么办!”王琼深知儿子若去了泰陵,其凶险更甚于去贵州,急得几欲发狂。刘健等人与他共事多年,见了心中不忍,只得上前将他扶起,悄声允喏替他照应王景隆,老夫子这才垂泪退下堂去。
正德将众人都打发下去,只留下杨凌一家,这才讪讪地走到杨凌身边道:“杨侍读,朕......朕险些负了你了”。
杨凌心中也颇为愧然,他不相信风水的重要还甚于万千百姓『性』命,所以帮着戴义等人瞒下了帝陵渗水之事,可是毕竟是有事瞒了这小皇帝了,他忙躬身施礼道:“皇上切勿如此说,皇上无论是以一国之君、还是以先帝之子的身份如此处置,都是本份中事,臣绝无怨言。”
正德惭然笑道:“爱卿,你且宽心好好养伤,待伤养好了,朕是要重用你的。你且先回去,那三个唠叼老头儿还在外边候着朕,朕回头再偷偷去你府上看你。”
杨凌忙道:“多谢皇上关心,皇上还是不要轻易出宫了,给三位大学士知道了,又要上奏折劝谏,微臣这便回去了”。
他已除去手铐脚镣,但是双踝血肉模糊,要走出这长长的大堂,也痛得钻心。韩幼娘和玉堂春一左一右扶着他,雪里梅、高文心随在身侧,向正德皇帝施了礼,转身便走,正德见韩幼娘板着俏脸,虽然礼仪不失,但表情浑然不象以前待他那般亲切,心中有点难受,忽地叫道:“且慢!”
杨凌诧异地转过身,只见正德又走过来道:“若不是幼娘姐姐持了父皇的墨宝拦阻,朕险些失去一位忠臣,幼娘姐姐有功于社稷,朕要封赏。”
他略一沉『吟』道:“朕要颁旨,钦封幼娘姐姐为诰命夫人,幼娘姐姐,就不要再生朕的气了吧?”
韩幼娘见堂堂天子给自已赔不是,也不敢得寸进尺,忙福了一礼道:“臣妾哪敢生皇上的气?多谢皇上赏赐”。
身份是韩幼娘的一块心病,她丈夫是秀才的时候,就总觉得自已一个猎户的女儿配不上人家,现在有了皇上诰封,心中如何不喜。
正德见韩幼娘眉梢泛起一丝喜气,这才放下心来,开心笑道:“朕不但要赏幼娘姐姐,还要赏杨侍读。王景隆不是说你花了万两白银买婢女不合情理么?呵呵,那银子可是朕出的,就当朕买下送与你作妾好了。内务府已经给朕定了皇后还有两个皇妃的人选,嗯......就定在朕大婚之日吧,到那一日朕下旨把她们两个赐你为妾,圆房成亲”。
“啊?”杨凌听了大吃一惊,韩幼娘也有些意外。玉堂春和雪里梅却是又惊又喜,两人眼神一碰,都刷地一下移开来,禁不住晕生双颊,但那盈盈眼眸里却尽是说不出的羞怩开心。
高文心眼帘微微垂着,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异状。韩幼娘虽曾许过暗喻共侍一夫的承喏,但她自知奴婢身份难除,根本不曾存过这种妄想,自然不象玉堂春二人那般患得患失。
小皇帝一拍杨凌肩膀,先是郑重地道:“你成婚之日便是朕成婚之日,朕发誓与你同喜同贺,一生不疑,从此既是君臣,也是好友!”
他说着又欣然道:“上次在山中放的焰火宫灯很好看,朕一直想再瞧瞧呢,等朕大婚时再无人有借口阻止朕点灯放火了,哈哈哈,朕盼这大婚可真是盼了许久了。嗯,朕大婚之夜,你来宫中,帮朕好好放一把焰火”,他把手一挥,笑道:“朕要看一晚的焰火,彻夜不熄......”。
高文心听了这糊涂命令差点儿笑出声来,玉堂春和雪里梅对视一眼,俏俏的嘴角儿禁不住向下一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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