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官。王岳为人耿直忠厚,没有什么野心,是以深得弘治信任。
这次他得了弘治帝的旨意,还真的着实费了番心思,杨凌的职位低了不合圣意,高了朝臣又不满。最后还是范亭帮他出谋划策,紧急遣调一名参将赴大同人副总兵,给杨凌腾了个参将的位子。这种内部运作直接绕过兵部、吏部、内阁,待任命一下,他们想反对也晚了。
杨凌进了东厂的门儿,在一名掌班地引领下步入府衙大堂,厅上高悬一块“白世流芳”的匾额,厅右的影壁上刻着胰式土案的故事。绕过影壁便是东厂祠堂,供奉着历届东厂厂主的牌位,左边的小厅便是厂督日常处理公务的地方。
杨凌慢腾腾地走进小厅,只见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监坐在椅子上,骨瘦伶仃满脸皱纹,看起来毫不起眼儿。旁边坐着一个太监,杨凌认得就是那日午门督廷杖的范亭范公公,东墙上头有个香案,上边供奉着一副真人高的雕像,对联横批是“精忠报国”四字,不用看也知道供奉的是岳武穆了。
杨凌进了房间正要侧身施礼,范亭呵呵一笑道:“免了免了,知道你身子不方便,不用行大礼了。这位就是咱们王公公了,你两位还是头一次见,以后还要常打交道的,熟悉熟悉,以后在好行走。”
那老太监呵呵一笑,声音有些嘶哑:“你就是杨凌啊?恩,瞧着是个人物,皇上把差使交给咱了,皇宫里头咱家又不便召你去,所以就到范公公这儿来坐坐啦。一会儿让范公公陪着你去营里走一趟,咱家岁数大了,可折腾不起,新去了军中,也得有个人帮衬,范公公还给你们调了两个人随你军中听用呢。”
范公公一脸畜无害的笑容,接口道:“是啊,就是柳彪,杨一清那两个人,你也认得,人机灵,武艺又好,你带去当个亲兵,也称心些。”
杨凌忙道:“是是,多谢公公。”他心中暗暗提了几分小心:“这位范公公是真的有心帮我,还是安『插』眼线在我身边?柳彪这两个人隶属锦衣卫,他说调便调来了,看来这位范公公和张提督关系可不一般哪。”
杨凌在对面椅子上小心坐着,抬头瞧这老太监,王岳佝偻着身子,眼窝深陷,和他说着话儿,时不时的还沾点儿口水涂抹眼角,想是患了干眼病一类的『毛』病。
一位跺跺脚北京城地皮『乱』颤的大人物,竟是这么个风吹就倒地寻常老头子,实在太出杨凌预料,畏惧之心也便去了。老王岳说话有点儿罗嗦,说了半天也不过就是皇上眷爱,要尽忠职守不要负了圣意一类的套话,倒是范亭见老公公翻来覆去也没讲出什么来,趁他口干喝茶的功夫,给杨凌介绍了下营中的情形。
待王岳在两个小太监的搀扶下离去以后,范亭便召了两顶官轿,领了百余名番子,陪同杨凌直奔神机营。京师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共近十万人,分别驻扎在北京四城。
神机营驻扎在南苑,设营官一人,副将两人。营下编中军、左掖、右掖、左哨、右哨五军,全营共计两万五千人。神机营的营官历来又京中王公担任,但这营观却是个虚职,有职无权,根本无权参与军务,是以军中大事又两位副将打理。
神机营副将张春、六绍洪早听说这位少年得志地参将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两个人老于世故,早已设摆香案,隆而重之地迎接这位东厂督主和御前红人,等着宣圣旨、授手印了。
此时左哨营校场上旗番招展,全军肃立,将士们个个衣甲鲜明。阵前有十多匹骑着战马的将军,在靠近辕门的地方正在静静等待。
一骑神俊的黑马打了个响鼻了,脑袋扑愣愣地摇了摇,马上的将军拍了拍马首,安慰着爱驹,然后微微歪了歪身子,向中间马上一位全身披挂了黑『色』盔甲,如同石雕铁铸般的将军懒洋洋地道:“鲍参将,我说咱摆这么大阵势做什么?”
那位黑甲将军哼了一声道:“是鲍副参将,刘都司不要逾了规矩!”
刘都司窒了窒,笑嘻嘻地道:“鲍大哥,齐参将高升了,咱们左哨营除了你,谁还赔统领这五千健卒呀?听说这位新任参将是个书生,嫩的『毛』还没长齐呢,咱用得着这么看得起他么?”
那位虎目黑须、威风凛凛的将军纹丝不动,盔甲上颊当,喉咙连他半边脸都遮了起来,所以也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听了刘都司的话,他地眼皮子抽动了一下,仍是默然不语。
另一侧一个身材精壮的将军用鞭稍顶了顶眉批,『露』出汗涔涔的额头。焦躁地道:“就是嘛,这么甲胄齐全,好象圣上亲临似的,都快热死我了,我说鲍大人,你这小子什么来路啊。不用这么给面子吧?”
“嘿嘿!”一个身材瘦削的麻脸将军晃着脑袋,盔甲上火红的流苏随风飘起,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