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菜油灯,撕开闵县令的上衣,却见箭头卡在锁子甲扣缝内,也不敢胡『乱』拔出,立即吼道:“大夫呢?快去找大夫!”
旁边有人又赶紧手忙脚『乱』地抢了出去,下边几位哨长派人把受了箭伤、刀伤的几个士兵也都扶进了越楼,安置在一层中。不一会儿郎中背着『药』箱被带了进来,他锯断了闵县令身上的箭杆儿,褪下他的盔甲,只见中箭处肿起鹅蛋大一个疙瘩,颜『色』乌黑油亮,已渗出一些腥臭的血『液』。
江彬神『色』紧张地道:“大人怎么样?可有生命危险?”
那郎中两鬓斑白,在军中奔波半生,经常处理各种创伤,虽然面前是县太爷,倒也没有太过慌张,他从匣中抽出一柄银刀,划开那隆肿的创处,立时乌黑『色』的血『液』流了出来,闵县令趴在那儿毫无所觉。
郎中用棉花浸去血迹,放到鼻端嗅了嗅,吁了口气道:“还好,这是狼齿草的毒,毒『性』并不猛烈,大人战场厮杀,毒行加速,这才昏『迷』过去,待小的将毒血放尽,再开几服『药』,将养个三五日便能恢复了”。
旁边众人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就在这时外边忽地又涌进一群人来,杨凌回头望去,只见黄县丞阴沉着脸走在最前边,王主簿、典史刘大人、冯巡检、以及迟到的洪班头带着一大帮子人急匆匆地跟在身后,他忙迎了上去道:“黄老,您来了”。
黄县丞板着脸嗯了一声,他在城下就听说闵县令中了毒箭,此时冷冷地瞥了一眼,问道:“闵大人怎样了?”。
杨凌连忙将事情匆匆叙述一遍,黄县丞听罢恨恨地一拍桌子,怒道:“混蛋!蠢驴!简直是疯子!”
杨凌窒了一窒,不知他是在骂自已,还是在骂闵县令,虽然黄县丞的品秩只比闵县令低一级,当年的资历又在他之上,但这般公然辱骂上官,那也太过逾礼了。
黄县丞额头青筋『乱』跳,他是真的愤怒了,平时他对县治不闻不问,纯粹出于个人意气。但是现在是外虏侵袭,一旦城破那是全城近万条生命啊,包括他一家老人,恐怕都难以活命,他如何不怒?
黄县丞胡须翘着,手指『乱』点,大声喝斥道:“你们也不劝劝大人,还陪着他胡闹。现在城中『乱』成什么样子了?战事未决,已有大批百姓在北门『骚』『乱』,要不是我和冯巡检及时赶到,驱散了他们,现在全城百姓已经跑了一半!
城防上也没有什么布置,要不是鞑子来得匆忙没有准备,岂不轻而易举攻上城来了? 身为一县父母官,不能统筹全局,有勇无谋、徒逞匹夫之勇!真是岂有此理......”。
现在闵县令晕『迷』不醒,在场众人官职最高的就是江彬江把总,也是七品官。但那时武官地位太低,品级虽相同,地位却比县太爷低了好几级、权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所以他站在这位老县丞面前也是底气不足,一时城门越楼中虽然拥挤了数十人,却是雅雀无声,任由这只常年不发威的老猫儿大声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