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她。司徒月去找季小亭,既然阿残过完春节就要去加拿大求学,那么她要把她接回季公馆住一段时日,而季小亭当然是一口应承。如果司徒月的性格再强势先,他完全就是个妻管严,软柿子。
方逸伟已经到了北京。在机场接机时,乍一看到人群里的方逸伟,谢凡简直不可置信,刘凝波死去的这段日子,他的侄子竟憔悴成这般模样,他对刘凝波用情之深可见一斑。满含着心疼,谢凡要带方逸伟回谢家,但是方逸伟执意不肯,让谢凡用车送他去了香山。入住在香山饭店,谢凡先回了北京市区,而方逸伟没有在酒店睡下,洗了个澡便径自出了酒店,沿着山路去寻往日里和凝波一起留下的足迹。
偌大的香山,不再是红叶的世界,无花无叶,无红无绿,更没有刘凝波。整座香山,灰蒙蒙,空落落,一如方逸伟的心情。往日里长满肥厚绿叶的夹道丁香,只剩下灰褐色的枯枝,挑着些弹去种籽的空壳;往日里层层叠叠、铺天盖地的艳丽红叶再不能在风中翻腾热情的火焰,而是落在山石泥土中,化于无形;往日里厚茸茸的绿草从山脚一直铺陈到山顶,又从山顶绒毯一样铺陈到山底,而今被霜雪击打,被冬风卷扫,落魄、残败,藏于树根与石缝,怎个凄凉了得?四处是烟霭茫茫,天地灰蒙,隐了亭台与松柏,一派肃杀。
方逸伟拉紧羽绒服的衣领,将头裹在帽子里,一边走一边让心情彻底跌入谷底。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而今,不但人走,连最最凉薄的自然之物也不复往昔风貌,他和凝波的缘分确乎是走到绝境了。他落魄地走在山间,依稀记得就是这条小道,刘凝波接受了他的求爱,他背着她兴奋地在黄栌树下狂奔,青春飞扬,爱情勃发。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的事情,他的凝波,他的爱情都葬送得一干二净。
不知不觉,走到一家小茶馆前,呼啸的北风中,门庭紧闭,唯有廊前陈旧的灯笼来回摇晃。依稀记得那时他同她撒娇,说肚子饿,她就带他来这里吃了一碗温热的荞麦酒。那个捧出荞麦酒的老头去哪里了?为什么故地重游,竟凄凉如斯?方逸伟一边走一边回忆,又到了斋院。那时候刘凝波入住在斋院里,他把她送到斋院门口。而眼前的斋院也是双门紧锁,方逸伟要伸手去推那院门,忽见院门自己打开了,刘凝波笑吟吟站在门口,依旧是一席白衣胜雪,裙袂偏飞。方逸伟完全震住了。
眼前的刘凝波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浅笑安然着。方逸伟微微张了口,颤声道:“天这么冷,你怎么穿这么单薄?”说着,方逸伟伸手就去揽刘凝波,他要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帮她驱走寒冷,给她温暖,可是他刚伸出手去,她就不见了。她的长发、她的白衣都消融在空气里,连丝毫的痕迹都不留下。方逸伟急迫地喊起来:“凝波……”他抬起脚就要走进斋院内,可是脚抬到半空,刘凝波的声音就从记忆里响起来:“斋院只收女眷,男士止步。”
方逸伟颓然地放下脚,对着紧闭的院门,微微笑起来,笑着笑着,嘴角抽动,泪水便重重滑落。他跌跪在院门前的石阶上,隐隐啜泣。双肩一抖一抖,继而全身都颤动着,只留给人凄凉的背影。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女方丈走了出来。方逸伟抬起模糊的泪眼,见是一个身着缁衣,慈眉善目的女尼,只听女尼道:“施主,何事悲啼?说与老尼,老尼愿为施主诵心经、点心灯,化去你心中烦扰。”
方逸伟站起身,随女方丈走进斋院内。因为天色已晚,斋院内没有其他香客,女方丈气定神闲,在前方款款行走,方逸伟一路跟随她到了正殿。女方丈走到木鱼前,执起木槌敲击。方逸伟望着满室菩萨庄严,木鱼声声,心渐渐沉寂下来,他往莲花跪垫上一跪,虔诚叩拜。一拜又一拜,再三祈祷,也祈不回他的凝波他的妻了。方逸伟为刘凝波供了一盏长明灯,又给了女方丈一些香油钱,让她日日为凝波念诵心经。出了斋院,回到酒店,天已黑透了。
北京的冬天恨不能将人的手脚都给冻断,方逸伟去浴室用热水不停淋洗自己的四肢。手机在床上一直响个不停,方逸伟不想理会。如果打来电话的是谢凡,明天他便可见到他;如果打来电话的是那座城市里的任何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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